刘惠兰快气疯了,“都说长嫂难当,我只是顾恤弟妹守寡不易,这才劝她过继个男孩,好歹有小我养老送终,如何说来讲去成我觊觎二房的财产了?好好好,我就该避嫌,甚么也不说才对!”
“这两房就这么和好了?可真败兴!”
慕容氏游移半晌,勉强也应了声。
老夫人又重重咳嗽了两声,肥胖的身躯仿佛秋后残叶,
可惜祖母来了,谢锦姩就不能持续挑事,只能偃旗息鼓。
可惜……
此计可谓一箭双雕,既毁了大房,又断了谢衍的路。
“婆母还病着,如何起家了?”
谢胜用袖子抹了把泪,跪畴昔接了谢锦姩的活儿,冷静往火盆里续纸钱,
“甭管过继哪个孩子,这都是二嫂子说了算,不是你能做主的。再说了,现在二嫂子一心惦记取让二哥入土为安,哪故意机说过继的事?
吵吧,越乱越好。
魏氏嗤了一声,“那可一定。”
谢锦姩心中嘲笑,还没完呢,她倒要看看,这局到底会鹿死谁手?
纵使你内心惦记,就不能过段时候再提?非得把她一个刚没了丈夫的孀妇往死了逼?举头三尺有神明啊,大嫂子,做人还是要讲知己!”
“婆母,儿媳都快被冤死了!明显是美意,却被当作驴肝肺……”
谢流萤悄悄给刘惠兰使了个眼色,刘惠兰立马反应过来,哭诉道:
人家的老夫人都出来发话了,他们还能说甚么?
“行了!”
魏氏的这些话说得刺耳,是把大房完整获咎死了,
老夫人这是在保护谢家两房的面子,也是震慑,警告那些人别有歪心机,二房的家业如何也轮不到他们。
谢锦姩与慕容氏对视一眼,皆沉默不言。
老夫人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乃至帮刘惠兰善后。
本来谢流萤迟迟没来灵堂,是去祖母那吹耳边风去了。
但是如果能讨二房的好,那也值!
那些人面面相觑,魏氏也识时务闭了嘴。
谢锦姩袖中的手垂垂握紧,心中暗道可惜,如果祖母不来,大房的名声就完了。
刘惠兰和慕容氏也跟着老夫人回了内院,在外头的话说完了,关上门另有话要说呢。
他看向角落里正趴在团蒲上睡得正熟的谢衍,眸光暗了很多,不晓得在想些甚么。
本日过后,京中谁都知伸谢家大房妄图二房家业,在灵堂上就算计一个刚丧夫的不幸孀妇,父亲在宦海上的老友很多,大房此举激起群愤,到时候大伯的差事没了,走到哪都会被人鄙弃。
老夫人敲了敲拐杖,“够了,哭个甚么?净让旁人瞧笑话。”
而老二家的方才丧夫,表情不免波荡,多思虑些也是有的。这谁家都有舌头碰到牙的时候,一家人到底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
“惠兰,你作为大嫂,该谅解云湘的痛苦,这几日丧事烦琐,你们伉俪俩得扛起事来,别让你弟妹劳心了。”
“家中两个儿媳的为人,老身再清楚不过,她们妯娌之间一贯敦睦,也最是孝敬。垂教员的性子憨直,没有坏心机,她确切是出于美意,只是嘴笨。
话音落下,满室皆静,那些刚才还看热烈不嫌事大的人十足低着头不吱声了。
老夫人又看向谢胜,一双老眼温和了很多,
眼看着这本来就鸡飞狗跳的日子就要过不下去了,刘惠兰竟起了换子的心机,
老夫人怒哼一声,“眼下老二的棺椁还在这呢!你们就为一点小事争论不休,是想让我儿到地下也阖不上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