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奉先令 > 第一章 孱子弱母乱世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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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氏不顾本身脸上肮脏,先拿袖子抹去儿子脸上的泥垢,心疼之意溢于言表,吕骁有些难堪,推开了她的手臂,低着头冷静不言,徐氏觉得他在为前路担忧,轻抚着他发鬓道:“吾儿莫怕,再不几日就到冀州地界了,此次见着父亲可不要再哭鼻子了,有泪,只在为娘面前流就好……”

孩童没有答话,瞪圆了双眼看向不远处,那边,三四个肥胖男人,围住一个女子,在撕扯她的衣服,很快女子就被扒了个洁净,蜷在地上哀声抽泣,几个男人盯着她****的身躯,眼中尽是贪婪,想必接下来就是那令人不堪的淫辱之事。

吕骁惊呆了,徐氏跑出去几十米他才回过神来:“你干甚么,快放我下来!”

“哪来的野小子,抓住他!”

话一出口,吕骁就悔怨了,因为他说的是浅显话,这时候哪有甚么浅显话,官话跟后代南边客家话、潮州话倒是有些类似。公然徐氏的反应非常惊诧,但惊诧只持续了半晌,并且她还听懂了,因为她生于陕甘一带,对北处所言多少有些体味,还觉得儿子是在路上学来的,也不觉得意,寻了块石头坐下歇脚,吕骁蹲在她中间。

“那不是黑山的兄弟吗,如何跑这里来了?”

吕骁惊诧一惊:“你是貂蝉?”

这被遗下的妻儿,便是吕骁和他身边的妇人徐氏了,当夜兵荒马乱,母子俩只顾驰驱,竟与丈夫南辕北辙,及至天明时,已走出去十余里,探明方向后,徐氏携着季子急赴南阳,前脚刚到,吕布后脚已出了南阳,北投袁绍去了。

朝霞初升,暖阳乍现,薄云之上,碧蓝如洗,看似是个晴空万里的好日子,可惜万里晴空之下倒是一片阴霾。

妇人将孩童往怀中一揽,又捂住他的眼睛:“快走!”

徐氏焦心不已,火线是甚么人她不管,莫非能比前面那些从洛阳出来的盗贼还狠辣?那些盗贼的手腕她但是见地过的,眼看他们就要先一步赶到了,儿子仍旧呆呆傻傻地站在原地,身子荏弱的她不知怎地升起一股力量,竟将已长成半大小子的吕骁打横抱了起来,掉头就跑!

据南阳袁术门客所说,吕布自恃斩董卓有功,态度娇纵,袁术甚是厌憎,酒宴尚未结束便拂袖而去,吕布当日便北上冀州了。徐氏听后哀声一叹,再次尾随北上,一起驰驱不断,母子二人已形同乞丐,也幸亏他们是这副打扮,不然路子东都洛阳怕是凶多吉少。

即便是生机,妇人还是柔声细语,倒像在扣问普通。

在这萧瑟的郊野,有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行色仓促,年父老是一个二十六七的妇人,身着月红色曲裾深衣,布料相称讲求,但表面已经褴褛不堪,本来的华贵早被长途驰驱下的泥泞所袒护,面庞亦是如此,由此可见,妇人并非平常避祸百姓,却不知为何沦落至此。

清算完思路,吕骁心中非常愁闷,愁闷之处有三:一来吕布勇则勇矣,何如是个几次无常的小人,为小利所动两杀旧主,终成三姓家奴之伟业,非论丁原、董卓为人如何,起码他们都待吕布很不错,这是赤裸裸的叛变,轻易叛变的人,不管在哪个期间,都很难获得别人的尊敬,何况是在极其正视名声的东汉末年,作为他的儿子,吕骁心中生不起一点高傲感,真真是愁闷的很!

一起上吕骁一向暗自不忿,徐氏一手提着曲裾,一手牵着季子,走的非常辛苦,额上尽是汗水,俄然脚下一个不慎,颠仆在地,吕骁赶快扶她起来:“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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