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玉迷惑,探头看了眼屋内,却见内里空无一人,那女人甚么时候分开的?竟然一丝声气也无?疑道,“那妖女怎会为睿王做事?”
马车往前行进一里后,一抹灰影跃上车辕,撩开车帘钻出来,恰是先行一步回城的碧玉。
燕美人又道,“不过现在好了,苏将军收到动静说皇上把怀有龙种的淑妃娘娘打入冷宫,实在是为了避人耳目的庇护她,他的宝贝女儿在冷宫里衣食无缺,安然无虞,因而他才放心的留在了北疆。”
燕美人神采稳定,只是唇角轻翘,沁冷的嗓音带着几分笑意,“你以为皇上为何要给你喝安胎药?”
“不……”
不,不会的,不会的……
莫非屋里阿谁给蜜斯易容的女人就是‘玉狐狸’?
画珠嘲笑着逼近床边,“奴婢奉旨来此助娘娘一臂之力,撤除你肚子里那块孽种。”
玉狐狸?江湖传闻中阿谁驻颜有术,红颜不老的妖女?
“你,你们是谁?”
女人?
慕若兰望着黑沉的天涯,寂静不语。
冷风四起,空寂阴冷的屋子里满盈着浓浓的药味,值夜的宫女靠着墙壁渐渐瘫倒,歪着头似是睡着了。
“不,我不信!”周雪厉声大喊,抱着被子紧紧护着肚子,不成能,陛下不会这么做的,她在冷宫这些日子固然行动受制,但身边服侍的人都很安妥,每天都有安胎药给她喝,这必定是陛下的意义,如何会俄然要打掉她的孩子。
甚么?陛下要她打胎?
山路颠簸,马车的行进速率不快,直到上了城外官道时空中才平坦起来。进城已是暮色时分,为避人耳目,慕若兰穿戴一身浅显的棉布衣裙,青丝简朴挽起束在身后,发间不见任何装潢,娇美清丽的脸上脂粉未施,保险起见,她还戴上帷帽遮住惹眼的面貌。守城的兵士中有周裕的人,保不准能认出她来,她不得不谨慎谨慎。
深夜,冷宫。
周雪一怔,凝眉咬唇,她们连安胎药的事也晓得?
可若真有这么小我存在,也该有六十多岁了,如何能够是屋里阿谁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女人?
她气愤的瞪着画珠,“你这贱婢收了谁的好处胆敢暗害皇嗣?本宫劝你转头是岸,不然皇上不会放过你的。”她的目标移到一旁没有出声的燕美人身上,“燕美人,你觉得得了皇上几日宠嬖,凭你那卑贱的身份就能飞上枝头,把稳摔得粉身碎骨。”
爹是担忧她的安危?北疆长年不承平,战事连连不休,两军交兵,爹是主帅岂能擅离火线?如果陛下见怪,对她和苏家一点儿好处都没有。
“女人,看看可还对劲?”仙颜妇人把镜子捧到她面前,眼带笑意的问。
“娘娘,你我好歹主仆一场,就让画珠服侍你最后一次吧……”
慕若兰睇了碧玉一眼,道,“传闻过‘玉狐狸’吗?”
慕若兰斜靠在车壁上,闻言漫不经心的说,“我要的东西可都筹办安妥了?”
瓶口碰到嘴唇,一阵砭骨的冰冷顷刻袭遍满身,周雪猛地推开画珠,从床上跳下来,往门口奔去。
黑影移到桌边,扑灭油灯,乌黑的屋子刹时亮堂起来。
冷风从微张的窗缝间吹出去,燕美人那张模糊含笑的脸在明灭的光影里格外阴沉迫人,“你也是聪明人,不消我明说,你也该想到皇上的企图才对,现在北疆战事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