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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陵擎哂然一笑,骨节清楚的双手握着画轴转动卷起,悠然的声音流露他的漫不经心,“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兰儿从中推波助澜,煽风燃烧,浑水摸鱼。此计甚妙。”
东陵擎放下梳篦,苗条白净的手指在她乌黑如缎的长发中穿越转动,不消半晌,及腰秀发挽成简朴利落的长辫垂在胸口。
“世子既已晓得我的身份,我也没甚么好坦白的,世子有话无妨直说。”
慕若兰一时候弄不明白,咬唇不语。
过来好久,他拿起梳篦轻柔地穿过她如瀑青丝,声音似感喟般响起。
然周家也不是茹素的,睿王妃下毒侵犯周侧妃一事人证物证俱在,再清楚不过,质疑平阳候如此不分是非曲直为睿王妃撑腰出头,恐有以势压人勒迫睿王就范之嫌。
比拟冲动地岳父,李沐的情感则是安静无波,他端着青瓷杯啜了口茶,放下茶盏后才看向平阳候,慢条斯理的说,“本王与晴儿伉俪数载,她虽无所出,但伉俪情分老是有的。但目前的情势倒霉于她,人证物证全都指向她,周家又不依不饶的,他们家起初失了个贵妃,皇上不免内心有愧,本王是面对着庞大的压力……”
慕若兰嗤嗤笑了,“她们的生长环境便是如此,从小耳濡目染,白纸也要染黑了,何况我何尝不是和她们一样呢!”心黑的程度乃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慕若兰有种被庇护在手心的错觉。
平阳候力挺女儿,要求睿王彻查此案,还睿王妃明净,态度倔强不容违逆。
唇角轻牵,缓缓收回落于画像上的目光,望向手执画轴的东陵擎,忽而莞尔一笑,轻声道,“摆布逢源是能够,但过于扭捏不定怕是有人会失了耐烦,干脆得不到便毁了洁净也不必然的,世子与其把时候精力破钞在不相干的事上,不如想想这天朔江山终究将会落于谁手。”
美人计这类东西,对男人合用,对女人也一样。
东陵擎轻叹一声,没有作声,将画卷放好后,取来一块洁净的布巾,在慕若兰的谛视下挽起她潮湿的秀发,轻柔的抚拭。
“第一目睹你时便是这般模样。”今后入了他的眼,进了他的心,赶也赶不出去。
世上另有比这更斑斓动听,动听心弦的情话么?
在朝堂上,平阳候和镇远将军各有各的阵营,原秘闻安无事的两边是以事对峙,朝中一些中立的大臣劝戒无效,天子也非常难堪,一个是手握京畿御林军大权的两朝元老,一个是驻守边疆保卫国土的疆场虎将,谁都获咎不起啊!
现在,她有种情势离开掌控的感受。
杏眸微眯,慕若兰盯着他,眼中的惊奇一闪而过,连李佑和周裕都查不到的事情,东陵擎是如何晓得的?他究竟查到多少?
李沐长长感喟,点头不语。
实在这类妻妾争宠相争,公开里下毒害人的事在权贵世家后宅里是见怪不怪的事儿,正室暗恨小妾怀胎,不能跟男人计算,她还不能找那小贱人泄愤?随便安个罪名就给你打杀发卖了,那种赶在主母前面怀了胎的,除非男人护着,不然多数是生不下来的。
但那是身份卑贱没有娘家撑腰的小妾,像周秀这类将军府的嫡女,要不是早失了明净,周裕又别有用心,周家如何着也不会把她给人做小的。
狠狠闭眼,她奉告本身,这只是他利诱的手腕,万不成着了对方的道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