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让已为贵妃的林玉燕在李佑耳边吹枕头风。太医诊出林玉燕这胎怀的是男胎,对于子嗣艰巨的李佑来讲,若无不测,林玉燕所诞之子是要封为太子的,然林玉燕出自七品小官之家,势单力薄,在朝中毫无依仗可言,这对将来太子是大大倒霉,没有强势的母家撑腰,太子之位如何坐得稳?而最能保障太子安危及好处的便是兵权。
香翠被她怨毒的模样吓到,“可,可万一不是周侧妃……”
“奴婢也不敢必定,但听起来与周侧妃很像,当时周至公子没找到人便打砸了牡丹阁,老鸨才说出那女子的去处,说是被城里某个商户大老爷买去了,以后那商户一夜之间被一场大火灭了门。”
“奴婢传闻周侧妃的肚子已经显怀了,太医也来看诊过,应是错不了。”香翠低头小声道,“王妃,奴婢有一事不知当不当说。”
伸脱手臂,迎着阳光,十指微张,光辉的光从指缝间漏出,慕若兰凝睇着光芒中暗淡的手,仿佛看到腥红的血从指间溢出来,洁白柔荑尽染血红。
杜昕是外戚,是文臣,若无不测,李佑这是拿他做筏子,先圈禁平阳候,让杜昕任监军执掌御林军以免兵权旁落,再渐渐架空御林军中尽忠平阳候的那些统领将士,慢慢安插他信得过的人占据各要职,直到十万御林军尽数握在他手里,最后再将杜昕撤下来,换上他属意的统帅。
“可此事关乎睿王名誉,若张扬出去怕是触怒了他。”
端木晴没有理她,拍了鼓掌,一道灰影咻的呈现在她面前。
那灰衣暗卫凝眉道,“侯爷交代过王妃勿要轻举妄动,以免落入骗局。”
香翠抬高了声音,“听她描述的边幅,那女子似是……周侧妃。”
更可爱的是,那贱人竟然用那孽种栽赃谗谄她,现在扳连了爹爹被禁足,她焦心却又不知所措。
见她说到此处欲言又止,端木晴认识到事有蹊跷,急问,“那女子是谁?”
端木晴昂首觑她一眼,“有事就说,别吞吞吐吐的。”
如此,若林玉燕产下皇子,那么杜昕便是表舅的身份,李佑将御林军大权交予他,是最放心不过的。
端木晴神采木然的坐在桌边,眼神浮泛,侍女香翠布好碗筷,见她发楞,轻声说,“王妃,用膳吧!”
眸子动了动,“香翠,那贱人真的怀有身孕?”她越想越不对,这王府后院也有很多姬妾,睿王不是纵欲之人,鲜少临幸妃妾,就连她这个王妃沾过的雨露也不超越十根指头,那些妾室更不消说了,有些尚是处子之身,她入府三年从未有哪个女人怀上睿王子嗣,可那周秀算个甚么东西,进府时连王爷的面都见不到,寡廉鲜耻的追到雅苑阁勾引王爷,就那么一夜,如何就会怀上孩子的?
端木晴嘲笑着打断她,一字字的说,“没有万一,她能用那孽种谗谄我,莫非我就不能依样画瓢,哼,我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现在平阳候虽还是御林军主帅,但实权已架空,半年圈禁期后,兵权早已易主。
端木晴眼神阴沉的盯着满桌未动的菜肴,半晌后蔑笑着说,“我说如何好好一个将军府的嫡女要与报酬妾,本来早就失了明净,才被她父兄当玩意儿般送进王府来凑趣王爷,轻贱的荡妇,敢算计到我的头上来,此次我定要让她死无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