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皇太后冷哼一声:“当真如此?那皇上如何会好端端去封了殷凌澜?莫非不是你在从中作梗?”
卫云兮却仿佛心神已不在,看向那沉甸甸的夜色,沉默无语。
卫云兮微微一笑:“如何会呢。臣妾只是替皇后娘娘感觉可惜。”
玉和忽地听闻淳于皇太后将她说出,神采猛的一僵,但是当着那么多人又不敢亲口否定,只能硬着头皮上前跪下,支支吾吾道:“太后娘娘,臣妾听来的也不逼真,只是传闻卫国夫人与殷统领在南楚是旧识……”
卫云兮靠在他的肩头,看着面前退后几步的殷凌澜,终是缓缓痛苦地闭上眼道:“臣妾没事。皇上来得恰好。”
她说着不顾蓦地变色的皇后玉和,走出了永寿宫向着太庙而去。
卫云兮看着淳于皇太后走了,这才缓缓起家,一旁的玉和看着她神情沉着,眼中的得色一掠而过,正要再说甚么安抚的话。卫云兮一双幽冷的美眸已看定了她的面上。
前者心机太深,后者无懈可击。
萧世行扫了一眼那地上的刺客,这才赶紧唤来侍卫将昏死畴昔的普陀多架了下去。他深眸看定殷凌澜,问道:“是前次一样的刺客吗?”
“皇上要派他去南楚么?”卫云兮忽地问道。
内殿中烛火高照,萧世行已换了一身素白常服,俊朗的眉眼间带着淡淡的倦色。许是没有了白日的纷杂,他的神情少了白日里天子的严肃,多了几分随便的慵懒。
萧世行微微挑眉看着她,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朕收了他龙影司,只是龙影司不再有随便生杀大权,只卖力谍探保护之责。”萧世行见她没有甚么反应,持续考虑说道。
“云兮……”一声低声的呼喊将她从迷梦中唤醒。
卫云兮看了一眼一旁的玉和,又拜下道:“臣妾叩见皇后娘娘,娘娘金安。”
殷凌澜道:“不谢,是我扳连了大师与娘娘。”
她的眼神锋利而迫人,卫云兮低着头都感觉头顶庞大的压力压将下来。她缓缓点头:“不是臣妾。”
卫云兮看着玉和忽青忽白的神采,心中点头感喟,玉和和她一样,在北汉不过是异国他乡无根之人,她想要奉迎淳于太后如许在深宫中浸淫几十年的夺目老妇人,还是缺了很多火候。
卫云兮想起梦中那垂垂远去的人影,悄悄依在他的肩头,沉默半天赋道:“臣妾都忘了。”
淳于皇太后看着安静得不似真人的卫云兮,凤眸微微一紧,如卫云兮如许的女人她倒是没见过,若不是她过分晓得哑忍,就是心中过分开阔。但是不管卫云兮是哪一样,都不是轻易对于的一类。
卫云兮跪下:“太后娘娘息怒。臣妾不敢干政。”
萧世行迟疑一会,唤住殷凌澜道:“殷统领如果无事,可否随朕进宫一趟,朕另有些事请教殷统领。”
卫云兮忍不住转头看去,殷凌澜身影在身后越来越远,越来越小,再也看不见……
秦七扶着她的手,眉间的忧色不减,他踌躇好久才轻声道:“娘娘,现在朝臣们高低皆反对皇上的旨意,奴婢怕他们规劝皇上不成,会转过甚来把肝火撒在娘娘身上。”
“可惜?”玉和面上迷惑掠过,随即又轻抿鬓边的披发,粉饰笑问:“可惜甚么?比起莫名其妙的可惜,卫姐姐不是更应当担忧等等如何跪太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