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怀川欣喜道:“寒冰不必过于忧愁,东王原就非要杀你不成,现在不过是令这份杀机更激烈一点罢了。”
萧姚强压肝火,冷冷道:“冥王,恕萧某直言,你不配用这副躯壳。”
“咦?萧姚请我去她的流霜楼饮茶。”冥儿读着那张聘请信,又别致又迷惑。
沙子道:“花倾夜对应独一帝星,又在天机谷蓄养奇兵,谁会信她偶然争夺天下?东王,现在这局面,您筹算先对于哪一方?”
楚怀川点头:“此人好生警悟,怕是追不到了。”
冥儿专注地吻着萧姚,恐怕稍有松弛便会败下阵来,那一瞬,仿佛六合安宁、惠风和畅,她不由自主地翻开萧姚冰冷的眼罩,被那双金色的眸光吸引。
冥儿哭诉花倾夜的冷酷无情。
花倾夜道:“她必是想杀你。但是,你是冥王,躯壳死了又无大碍,回到冥界便是了。”
唐非赞道:“好字!”昂首时,便看到神采赛过李子的北冥织娘。
寒冰完整感受不到安抚,兀自愁眉苦脸。
萧姚冷哼:“你感觉她像么?”
“那么,”萧姚沉吟道,“就先把冥王杀了罢。”
楚怀川扶起寒冰,蔼然道:“此事不急,中间固然精描细绘。”
沙子道:“冥王不成能将前任冥王的嘱托奉告于你。”
萧姚眉梢微动,仿佛强压着肝火,缓缓道:“如果你不是顶着这副面孔,我或许还能宽恕你的无礼。”
唐非半晌也不敢逗留地返回北王殿,直接求见何其殊。
北冥织娘连连点头,一张大脸红里透紫、紫中发黑。
冥儿感受萧姚的杀气一触即发,顿时慌了手脚。空逝水唯恐她乱中出错,忙小声提示冥儿:“莫慌,先稳住她。”
唐非晓得她不肯答,笑道:“既然织兄是真人不露相,那唐非也未几嘴了。”
唐非道:“庄王可知‘海啸将至’这四个字,对海盗意味着甚么?”
萧姚道:“你不要以话压我。我与前任冥王颇深渊源,本日邀约这位冥王,是有些旧事相询。只要这位冥王不欺人太过,我自不会伤她。”
何其殊道:“问他何事?”
寒冰如热锅蚂蚁,焦灼道:“那我如何办?”
西风道:“不如我陪冥儿同去。”
“空逝水,我以为这位冥王该换一副躯壳了。”萧姚腔调冰冷。
空逝水与冥儿落座,接过侍女端来的茶。
“本来……如此……”唐非惊诧地喃喃,他对阿织的仁慈仗义深深打动,同时也更觉一股寒意自脊背渗入骨髓。这看似安静的冰雪孤岛,究竟储藏着多少深晦的杀机?
“你的眼睛,真美……”冥儿喃喃。
空逝水道:“她认出冥王了,呵,竟然如此明目张胆地收回一道请柬。”
北冥织娘身躯一扭,吃紧在沙上草书:此海啸非彼海啸,我们海盗若特地说海啸将至,是指将有海王厮杀。
“仆人,您莫不是开打趣罢?”沙子侧耳,想通过声音感知萧姚的神态。
唐非被她盯得心慌,问道:“懦夫可有何指教?”
这一天,北冥织娘正捧着一盆肉包,一边临海了望,一边借饭消愁。俄然,她瞥见一人独驾小舟,荡悠悠朝她而来。阴霾的愁绪竟在那一刹时豁然开畅。这个不测映入视线的身影,是她的解药,更是她的救赎,叫她欢乐雀跃、心如鹿撞。但是,愈喜愈怯,北冥织娘忽觉娇羞难已,当即丢下铁盆肉包回身欲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