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风烟传 > 第二十六章 惊魂年礼(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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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灵停下脚步,内心料定是要查问她何故深夜孤身在城中走动,她吸了吸鼻子,尽力稳住心境,缓缓转过身,冲着顿时甲胄披身的拂耽延屈膝一礼:“贺都尉大捷。”

风灵蓦地一怔,胸口的憋闷似被火星扑灭,肝火腾起,直将先前的骇怕燃得一干二净,她扭着肩膀自康达智手掌下挪开,“风灵毫不会是以遁走,清楚是他阿史那贺鲁霸道在理,何故要我弃了家业避走?我为大唐子民,脚下踏着王土,活得循分守己,又有何惧。”

“顾娘子。”马蹄声在她身后戛但是止,唤住她的是四平八稳的河洛官腔。

不一会儿,主道上有火光闲逛,刚从城门退下来的府兵列队而来,经了一场搏杀,列队中模糊透着些铁器与血腥订交叉的气味,有些个伤了的兵卒在摆布的搀扶下渐渐走着,破坏的甲具叮当作响。

初时还呜哭泣咽抑着嗓子,这眼泪一下来,便触了心伤处,哭泣了几声,便干脆放声哭了出来。

说不好,今后还真要披上戎袍,扮作男儿,厮杀疆场。

表里受迫,艰苦自不必说。

到底才十六七的年纪,自责,委曲,泄气一同涌上来便觉堵心鼻酸,四下无人,她干脆蹲在路边暗处,埋头于双膝间,兀自哭了起来。

倘或换了是阿史那弥射那等早已归了唐,或与他攀得上些友情的部落,又肯许下可敦之位的,这一定不是一桩良缘,他尚可去同寄父母说项,可眼下偏是这个丝绸商路上的阎王,是朝廷下了狠心要剿除的……

她想着本身的地步,又想起了离家前来边城的初志,原想得好好的不过是要替本身多挣下些财资,好过得安闲随心,可眼下看来,这个看似再简朴不过的盼头,仿佛离她很远很远,难以企及。

沿着城中主道走上几步,便瞥见有几名府兵集队小跑过,约莫都是从各坊口撤返来的。年节中的敦煌城原是不宵禁的,彻夜因出了这事,全城皆防备了起来,封闭坊门不准百姓随便走动,此时击退了突厥人,方才撤下戒严。

贞观一十八年跟着东方渐开的薄光,缓缓到来。

说罢也不等拂耽延回应,她便草草地又礼了一礼,回身疾步拜别,一气儿行至安平坊。

本觉得带个商队,打理个店铺易如反掌,起码不会是甚么难事,岂料事情全然不是她所想的那般。

时已至下半夜,估摸着已过了四更天,风灵惦记自家的那些仆婢部曲,既已退了突厥人,她再坐不定,起家领着阿幺告别自回家去。

康达智垂目沉思不语,内心悄悄叫糟。

城内有索氏为首的本地大族,垂涎三尺地等着朋分剥削商贾的红利,城外的突厥残部、流寇沙匪占有商道,虎视眈眈,莫说人与货,乃至是全部城邑都想一兼并食了。

另拂耽延倘使得悉阿史那贺鲁同她的联络,即便她能言善辩,将此中原委向他梳理清楚了,他亦一定肯信。

过了约莫半柱香的工夫,划一铿锵的脚步声夹着铁器相碰声与马蹄踏地声自主道的那一头过来,打断了她的眼泪。

风灵怕人瞧见,忙站起家动了动麻痹酸胀的腿,举袖胡乱抹了两把脸,裹紧了大毛氅,埋头快步往安平坊走去。

还未得进敦煌城,便几乎丢货赔命,待进了城又渐觉城内险恶更甚。

查问她深夜独行的话已在嘴边,乍一听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好似受了惊吓又像是受了寒气,拂耽延也不知怎的生生咽回了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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