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县令。”拂耽延忽向张伯庸道:“本日便由县衙遣人往城表里各处张贴文告,写明细则,募集愿租种公廨田的佃农,便依方才所言,凡租种公田者,所得二分自留,八分充作军粮,其他租调徭役均蠲免。”
门外响起了一阵混乱的脚步,仿佛稀有人带着大怒自隔间的门前疾步走过,风灵侧耳辨听了一会儿,响动渐平,她才轻晃着垂挂在一侧胸前的长辫,漫不经心回道:“理那很多何为么,你莫忘了,现下延都尉但是欠着我们一份大情面,危难时总还靠得上吧?”
沙州设下了军镇,敦煌城来了位折冲府都尉,这些闲话尚还在人丁舌尖上打转,蓦地小寒那日又在折冲府署门前演了那么一出。
风灵已起月朔日命阿幺往折冲府署边的酒坊,仍予了半个金饼,定下了上回的那间堆放盘盏、视角极好的小隔间。
耕户们互望着不知所措,待他们回过神来想再去寻尹猴儿,人群中早已不见了他的踪迹。
张伯庸悻悻然地躬身应对,情势急转直下,他全然摸不透当下景象,那里还敢有半分违逆。
拂耽延略一点头,转向石阶下的耕户,“纳租一事,如同三日前所定,公廨田所得八分收作军粮,二分由尔等自留。另,因念租种公田辛苦,且军粮事关紧急,遂尔等其他租调徭役一概免除。”
风灵临窗将拂耽延呆板生硬的神情打量了一遍,内心不住点头,要论作戏,拂耽延远不如那领头的老耕户。头里已商讨铺设过的事,临到面前却教他演得如此生硬,幸亏佛奴机警,早安排下人适时出头请愿,将这出戏作得更实在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