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十月,拂耽延又引兵出了关,奔安西都护府助郭孝恪击焉耆王。
风灵不敢多问,且心心念念地想着要尽快解缆,向顿时的拂耽延略作一礼,便厚起脸皮催道:“风灵不敢迟误时候,等了都尉好一阵了,我们还是快些出发罢。”
……
“她们怎能同弥射将军相提并论,我......我……”风灵张口结舌不知该如何说。
“如何不能?护送平壤县伯那会子,不也……”
本来十月商道最险,因邻近夏季,商道将封,此时盗匪最盛。可眼下沙州折冲府出兵,一起畴昔匪盗四散,风灵倒是优哉游哉地跟行在清除了的道上,非常轻省。
半晌以后,行进的速率缓了下来。那焉耆男人也不回队末去,只在马车旁守着。
安平坊的巡查和夜巡每日多了两班,风灵只当别的里坊亦是如此,未加留意。
继而他无法却带着些恼意地向拂耽延拱了拱手,“延都尉,家母出城时便有恙在身,这般赶路,只怕她捱不到长安。贤人既未命令以囚车押送,亦未有罪名降落,我们便都还是焉耆王族,何故到了都尉这儿竟是如此境遇?”
出了食肆的门,拂耽延又对着刚才风灵地点之处怔了一息,韩孟牵过两人的马来,他接过缰绳翻身上马,“待回营后,你将本日这一出在营中漫衍出去,她与我们营中很有些友情,如有人情愿,你便安排安排,这几日将柳爽与顾坊都盯紧了。”
风灵探头往车里瞧了一眼,连同开车门出来发言的一共有三名女眷,一名四十多岁的妇人,一名婢子,说话的约莫是那妇人的女儿,长得倒是都雅。
拂耽延将手一挥,果断道:“你莫道我不知,来时我清除了商道,你一起尾随,便已拣了个大便宜,你那些货我都替你押了,你怎就不能替我看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你若执意不肯,我们分两道便是。”
韩孟忙点头称是,他早有此意,只是未得拂耽延命令,不敢擅作主张。
如此过了大半月,倒也承平无事。
出了西州地界,有一段路尚算安稳,拂耽延命令加快行进,才小半时候,风灵身后的车门便推开了,从里头探出一个年青女子的脑袋来,汉话异化着突厥话,比划着道:“走得太急,车内有女眷病着耐不住颠腾。”
待步队到了跟前,风灵一眼便瞥见拂耽延黑着一张脸,不大欢畅的模样。往他身后一望,众马队当中,另有驾马车,称不上宝马香车,却也显见是富朱紫家的车驾,精美讲求,决计不是军中之物。
康达智原还忧心顾坊的买卖,不几日从西州返来的康家的商队捎来了顾坊的新近账册,他虽不会去看顾坊的账册,只听商队的人提及西州顾坊的买卖红火,便安了心,由得风灵每日游手好闲,也不去催她想体例重开了店铺。
拂耽延带住马,转回车旁,步队背面另有一骑也赶上前来,顿时的男人二十来岁,样貌与那喊话的女子非常类似,口中说着突厥话,严峻地向那女子扣问甚么。
现在看来,她是铁了心要投身此中,大略是为了釜底抽薪,扳倒了索柳二人,她与顾坊便都得了活路。
转眼十一月,隆冬已至,商道很快将被冰霜冷风封冻住。风灵在西州城内收了很多羊脂玉石、胡锦胡粉、青金石料,虽非她本行买卖,到底不能白走一趟,且敦煌城内布肆行不得买卖,反正归去了都是闲着,不若另谋些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