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此风灵在民部行事倒非常顺畅。她在民部的寮房内抓了一副算筹,这竹骨算筹虽不及她以往所用的那副白玉的,乍一握到手中,仍旧是令她通体舒泰,顿觉归了位普通。
外朝官吏天然是有几个坚拒税商之策,朝中少不得又是一番弹劾免除,相互排挤。这便是前朝的事,摆布风灵也去不得朝堂,亦置身朝堂那张错综庞大的大网以外,那些纷争与她毫不相干,她便尽管罢休做去,那些纷杂自有李世民挡着,一个字也落不到她这儿来。
风灵成心避开,她偶然夺了杨淑妃主理的风头,替本身树敌。遂在七夕这日差了杏叶往安仁殿奉了金豆子一袋子,算是那“流萤社”的入社分子,倘或没这袋子金豆子,只恐故意之人调拨指她现在矜贵,连杨淑妃起社都不肯予脸面。
再隔了数日,贤人重定了风灵侍墨的日子,不必她再每日往两仪殿奉养,仿照着吏员五日一休沐,风灵亦如此,五日里三日仍在两仪殿服侍笔墨文书,另辟出两日往民部盯着商户造册统算利获之事。
风灵掩口笑着:“贤人与阿监都高看了风灵,不过是多做了几日买卖,哪儿就敢扯到国之栋梁上去了。”心下却不住点头:哪一个要留在朝中为官,笑不得畅快笑,怨不得肆意怨,虚真假实,累得民气烦。
现在风灵也再不是那等不管不顾横冲直撞的性子,她渐渐忍下这一声问,欣喜本身道:不管如何,圣民气中已再无猜忌,在贰内心头,阿延还是干清干净的,戍守承天门虽是不堪,但究竟每日晨昏路过期皆能望上他一眼,见到活生生的人,知他安稳,较之一个多月前羁押兵部不得见人、不闻动静的地步来,已是好太多。
杏叶回至昭庆殿将安仁殿的回应奉告了风灵,得了风灵结健结实一顿夸。她亦自感觉了面子,对风灵愈发言听计从起来,只将竹枝晾在了一旁。
为她出入中书省便当,李世民将先前给她的那枚腰牌收了返来,重新下赐了一枚腰牌。因俄然忆及先前她懵懵懂懂地问那腰牌可否过承天门的话,李世民笑逗她道:“这一枚腰牌可要收妥了,这一回,除却不能出宫门,內苑外朝可任由你去逛了。”
风灵躲在昭庆殿悠然得意了没多大工夫,便有人来见,外头有宫婢禁止的说话声,亦有熟谙的嗓音在嚷:“你尽管出来回她,我便不信她不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