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柳爽不能全懂:“这倒是为何?我们底下那么些大商,无不希冀着我们,商户计利心重,现在不替他们出一头,将来如何能收伏商户之心?”
柳爽一游移,柳奭便不悦起来:“你是舍不得那胡女?贪色误事,你究竟还要为父提示多少回?戋戋一名胡女罢了,今后有多少要不得的?”
柳爽忙点头摆手推道:“虽说沙州客居了一段光阴,究竟人生地不熟,一时也想不起来哪家的女商这般短长。”
“这东西总算是拜托了出去,交予了阿监倒比风灵亲手交予延都尉……延队正更妥当呢,风矫捷躲个懒,阿监受累了。”她笑嘻嘻地将请愿书托至阿盛跟前,脸上瞧起来公然是大大地松了口气。
却说次日,风灵公然将那沙州百姓的请愿书自埋没的剑鞘内取出,交予了内监阿盛。她内心明白,这请愿书是决计到不了拂耽延手中,阿盛转手便会将它呈送御前,连带着她托付时的言语举止,亦会一同通报圣听。
当着秦岩,他也只能言止于此,底下的话,待送走了秦岩以后,他同柳爽道:“明日动静散开,必有那些不识相的冲出头来,我们只作与己无关地拥趸便是,圣民气系着军资,势在必行,那些大喊小叫一定能撼动圣心,倒不若与贤人同站一边,以昭热诚,必不会差。”
秦岩摇摇:“并不认得,是个脸生的。仿佛是姓顾,她自称原是贩子中的一名女商,自沙州来,既非王谢贵女,亦无天香国色,也不知怎就教她去了贤人近旁。”他顿了顿,忆道:“瞧着贤人的意义,却非常看重,连宫规都不拘她。”
路过一隅小偏院时,他不由立足,透过快意瓶状的院门朝内张望,偏院正房的灯火尚未熄,院内寥寂,正房内模糊有清脆的两声拨弦声传出,许是顾及夜深,未敢罢休撩弦,只要悄悄抹了几把,衬得那地步愈发的楚楚不幸。
贰心底虽果然有些舍不得姿色出众的索良音,可一想到今后大好的出息里头,不知有多少索良音那样的胡女在前候等着他,不觉也就狠下了心,只当是丢失了一件爱好的把玩之物,又有多难。
柳爽站定听了一会儿,心中万般不解,他房中添人,父亲向来不睬会,便是当日带着索良音自沙州回家时,父亲亦未在乎此女,连茶都未曾向他斟过,只向母亲和他正妻敬了茶便算进了门,且索良音胆怯脆弱,连偏院也鲜少跨出去。
柳爽讪讪然,柳奭冷声笑道:“那胡女能教你割舍不下,想来也有些手腕,送去东宫正堪用。你莫再粘滞不断,细心迟误了事。”
“你晓得甚么。”柳奭皱眉低斥道:“遵循唐律,在朝为官不成行商,可朝堂上立着的,能有几个保准是洁净的?这些年明里暗里都赚得利落,唯独殿上王座上的那位未能赚着。现下他想起了这个茬来,如果不与他均分些利,敛聚得再多,可有命受用?号令跳闹最甚者,必然是要被挖起家底来的,人财两失,最是笨拙。”
柳爽连宣称是。回身刚要走,又被他父亲唤住:“太子妃那边,讨要的人,可曾安排好了?”
“自沙州来?”柳爽忍不住插话问道:“确知是沙州来的?”
她成心在后院多逗留了片时,待她重回两仪殿时,二位尚书已拜别。(未完待续。)
柳奭原抱了希冀,经他这么一说,希冀落空,心境较之方才愈发烦乱。“这动静只怕捂不住,明日非论朝上提或不提,不必过午,满朝皆知。这那里是富民之策,清楚是贤人向我们这些人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