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爽略一沉吟,面上笑容不改,却敛去了嬉笑的成分:“这……恐怕……恐怕难从命了。公主可知,这女子身上竟负了有两条性命官司。如果公主身边缺不得的人,爽愿担个秉公枉法的恶名,就私纵了她,可那两条性命,却要如何交代?”
柳爽与其他武侯侧身执谦逊出了道,目送高阳公主的车驾通过。风灵路过柳爽身侧时,扭头向他恶狠狠地刈了一眼,却见柳爽勾起半边唇角,双目幽冷地深望着她。(未完待续。)
高阳公主自车内暴露半个脸,笑道:“那确是要向贤人讨个恩情,好好儿地嘉奖一番,总不能教柳翊卫白累了。”
风灵转头望去,那些“武侯”俱脱下帽盔,从顿时翻身下来,向着大车施礼。总算还不敢冒昧,风灵长叹了一声,稳住了乱窜的心跳。
阿贞亦惊道:“小娘子家的,怎就敢纵顿时前救人?端的是大胆。”
车内轻笑一声,沙软的声音慢悠悠地应道:“柳公子能者多劳,东宫翊卫的活尚不敷填塞,连得摆布候卫的工夫也做了?”
柳爽那套大话,她全不在乎,却俄然起意想尝尝风灵的反应如何,可知进退,究竟是个如何的性子,便成心将话抛给了她。
“哦?”高阳公主惊奇地转向风灵:“竟有如许的事?”
她抬眼敏捷地瞄了柳爽一眼,故作了一脸迷惑:“只是刚才那发了狂的马,仿佛,仿佛有……”
柳奭的嫡宗子柳爽,阴狠权诈出了名的,身上无半点拳脚工夫,却在东宫领了翊卫郎将的虚衔,以翊卫东宫为名,豢养了几十名武人,招摇过市竟还事事搬得出根据,教人捉不住错处。连去岁打死了江夏王的季子,也终是不了了之了。毕竟不能相逼过分。
风灵谨慎地偷瞥了高阳公主一眼,但见她纤细地勾了勾唇角,挑动了一下眉毛,端了一副非常感兴趣的意态。
他在说“二人死状丢脸”时特地向风灵投了一眼,仿若等着看她面上的悲忿。风灵狠狠地瞪回了一眼,心底叱骂:狼心豺性的东西!死的那二人是你的远亲姑母与表弟!
风灵岂有听不明白的,唯唯诺诺地应了声“是”,当下便静下心气,禀道:“奴本在道上走马,忽见有一匹拉了大车的马受了惊,直冲向另一驾车,眼瞧着危在朝夕,我却忍不住好管事的性子,欲上前援手,故此纵马疾走了畴昔。待我到近前,两车已然相撞,车中有两人已遭难,这原与我无关,柳翊卫误认了,绝非我惹起的祸事。”
高阳公主话音甫落,风灵身后便有了几声马嘶。
阿贞接了高阳公主的眼神,伸手将风灵搀起,低声安慰:“有话便好好地说去,如果你的错,自当领罪,如有甚曲解在里头,说开了岂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