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最后一句，花著雨的心蓦地一沉。本来，纳兰雪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畴前朝默国讲到谢皇后，就是要奉告她，谢皇后曾承诺温婉做皇后。
她安步走到琴台边，那边摆放着姬凤离送来的名琴“清潋”，她曾在左相府里弹奏过。她伸指若无其事地盘弄着琴弦，琴音混乱而没有章法地飘零着，一如她现在的心。三月的日光透过窗扉轻柔地笼在她身上，暖和了她的身，却暖和不了她的心。
“这么说，谢皇后还是一名巾帼豪杰了。”花著雨扬眉道。
红颜祸国，叛臣之女。
当初，她让“天下第一算”说温婉是凤命之身，没想到竟然真的是。怪不得，温婉那日会那般笃定地对她说，姬凤离必然会娶她的。本来，这是谢皇后的遗命。
姬凤离低头，凝睇动手中的密报，眸子黑如长夜，内里火星如烈焰灼烧，仿佛要将上面“公主”那两个字燃烧殆尽。
真没想到，一语成谶。
“那是天然，对本王子而言，女子就是用来娇宠的！”纳兰雪促狭笑道，忽而神采一正，低低说道，“元宝，你既然已经决意留在宫中，留在王爷身边，何故不承诺嫁给王爷？你可知，有多少女子争着抢着要嫁给王爷呢？”
“好了，言尽于此，我也信赖你是至心待他的，才同你说这些话。本来，我是想在返国前看到你们结婚的，现在看来是不成能了，明日我便要返国了。”
傍晚时下起了雨，哗啦啦的雨幕卷着冰冷的风铺天盖地而来。这是今春的第一场雨，却有些不像春雨。
“不错，告别！后会有期！”纳兰雪拱手见礼，告别而去。
纳兰雪好似看痴人普通看着花著雨，很久发笑道：“王爷是为了你！”
蓝冰沉吟道：“王爷所言极是，以元宝的为人她确切不会。但是，请王爷你不要忘了，花穆是何身份。”
指下琴弦轻颤，一如花著雨的心弦轻颤。
花著雨坐在琴案前，纤手在清潋琴上轻拢慢捻，弹的恰是姬凤离所谱写的那曲《弱水》。
花著雨轻声道：“晓得得未几。”若非方才看了谢皇后那张画像，她连谢皇后的闺名都不晓得。
姬凤离修眉微微蹙起，起家悄悄踱了几步，沉稳的法度触地无声。
她这类冷冷的、淡淡的、事不关己的态度终究惹怒了纳兰雪，他怒声道：“元宝啊，我看你也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倒是一个偶然的女人。凤离如果对温婉有情，恐怕早就娶她为妻了，那里还轮获得你？温婉是为他做了很多，他将温婉从北朝救返来，温婉便偷偷进了宫，将北朝公主的挂坠献给了皇甫无双，让凤离的打算更好地实施。她也查出了太上皇是被人节制，但是，她做这些，却不是凤离要求的。我听蓝冰提及过，好久以来，他都在决计躲避她对他的好，就是不肯意欠她太多。现在，他为了你，连皇位都不要，他实在想期近位前娶你，如许今后便可让你顺理成章成为皇后。现在你是花穆之女的身份透露，他只好说你有孕在身，以便能尽快娶你。可你为何还是不承诺他？朝臣叨教要来为你诊脉，也是他将这些朝臣的要求倔强地压下了。”
“是啊，就因为谢皇后长年交战，凤离是在疆场上出世，疆场上长大的，他五岁便能拉弓射箭射死仇敌。”纳兰雪啧啧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