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相爷所作的曲子,也只要相爷能奏了!我等从未听过相爷的笛曲,不知彻夜可否一饱耳福啊?”席间方才赋诗的那位官员说道。
清澈如流泉般的嗓音,文雅如古琴奏出的曲调,畅然如抚摩着沁凉丝滑的绸缎。
他身着一件月红色广袖宽袍,墨黑的发高束,插着一支白玉簪,墨染的眼眸内含着水波轻漾的笑意,带着三分温雅、三分安闲、四分天生的矜贵气度,一步一步,渐渐地走近。
皇甫无双撇了撇薄冷的唇,悄悄说道:“谁不晓得你酒徒之意不在酒,在乎山川之间也!”
温婉从席上文雅站起家来,和顺一笑,道:“都说酒令如军令,既然我接到了花儿,少不得要献丑。只是我的诗词怎及得上各位大人,实在是不敢班门弄斧,只幸亏歌舞上献丑了。”
皇甫嫣俄然起家走到温婉面前,水波潋滟的美目一弯,笑盈盈地说道:“婉姐姐,你是要舞还是要歌?如果是舞,能不能让嫣儿为你吹打?”
他径直走到上座的皇甫无双面前,躬身施礼。这施礼之态,也极是萧洒文雅的。
皇甫嫣小嘴一撅,曼声道:“太子哥哥能来,嫣儿就不能来了?可贵无伤哥哥封了康王,嫣儿好歹也是mm,就不能来道贺吗?”
花著雨淡淡笑了笑,跟着世人的目光,向着火线望去。
皇甫嫣听到唱喏声,早已不知皇甫无双又说了甚么,转首伸长了脖子,向着火线看去。一向神采恹恹的温婉,也抬眸含笑着向火线瞧去。
只见一个少女向这边走了过来,一双远山般的黛眉,清灵灵一双丽目,看上去娇俏可儿,此时她正淡淡浅笑着,雪腮上模糊可见浅浅酒涡。她既然称呼皇甫无双太子哥哥,那么她就是三公主皇甫嫣了。
皇甫无双将缠绕在温婉身上的眸光凝注在皇甫嫣身上,“嫣儿,你来凑甚么热烈?”
皇甫无双暗里里对姬凤离极是仇恨,但是见了本人,那些情感竟是一丝儿也未曾透露。端坐在一侧的康王早已起家迎上去,其他的官员亦随之纷繁分开案桌,态度竟似都非常恭敬。见此景象,花著雨心中更加沉重,看来姬凤离在朝中权势甚大,要对于他,恐怕不是那么轻易的事。
花著雨的眸光在触及姬凤离的容颜时,快速冷凝。如许一个沉寂如水文雅如莲的男人,有谁会将他和蛇蝎心肠的刽子手遐想在一起?
花著雨仓猝阖上眼眸,安埋头神,半晌才抬眸望去。
大片海棠在夜风中悄悄绽放着本身的妖娆,他穿过花丛,一步一步走近。
“太子哥哥,嫣儿还觉得你今晚不会来呢!早晓得,嫣儿就和你一起来了!”一道柔滑如黄莺般的声音传来,花著雨抬眸望去。
既有酒宴,少不得有酒令,那边桌上闹闹哄哄开端簪花行令,只见得一个文臣簪着一朵红艳艳的海棠,吟了一首,“江城地瘴蕃草木,只驰名花苦幽独。嫣然一笑篱笆间,桃李满山总粗鄙。也知造物有深意,故遣才子在空谷。天然繁华出天姿,不待金盘荐华屋。”
就是这道声音,在洞房之夜,冷冷地休了她,也是这道声音,在监斩台上,下了斩杀的号令。如许的声音,即使是再美好,于她而言,如同魔音,又如同一把利刃,狠狠地插入她的心脏,再凌迟普通将她的心绞碎。
“看来我们彻夜不是有耳福,便是有眼福了!温蜜斯的歌和舞,本官还从未曾见过呢。”有一个官员低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