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胤听到姬凤离的话,目光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向了花著雨,眸光云淡风轻地从花著雨的脸上飘过,抬头收回一串长笑。那笑声寒极,冷极,带着嘲弄、不屑和挖苦,“左相大人啊,南朝莫非没有人了,竟然要一个小兵卒来迎战,你们也太藐视我北军了吧!”
郊野上,一片烽火狼籍,鲜血将地盘染得一片猩红,到处是断戟残剑和断肢遗骸,满盈着苦楚肃杀。
萧胤冷嘲笑了,“朕还记得老虎,却不记得救过你。你来要说的事,就是这个吗?现在说完了,能够开战了吗?”
那是萧胤!
他的紫发让她感到陌生,他的气势让她感到心惊,且非论他身后的千军万马,只他一小我,就有着山岳压顶的气势。
他拍马到了阵前,一挥枪尖,便指着花著雨道:“本将来迎战你!”
北军的战鼓声已经临时停歇,只要马蹄声,一声声,好似鼓点,敲击在她心上。
花著雨在北朝时,在军中做军妓时,都是盛饰艳抹。以后在公家场合,都是戴着珠纱,是以大多数北朝人,并不熟谙花著雨。
花著雨连看他都没有看,清澈的眸光死死凝睇着萧胤,冷冷道:“不消迎战了,他并非我的敌手。我来,不是要兵戈,只是有几句话要和陛下说。”
姬凤离居高临下俯视着她,啪的一声将扇子展开,素白的扇面上,那朵优昙花再次绽放。他轻摇折扇,风将他一头流泉般的墨发舞得飘了起来,带着难言的魅惑。
萧胤冷冷地笑了笑,那笑容里竟然隐含着一丝杀气,“姬凤离竟然真派你这个小卒来了,既然要受死,朕就成全你!”
帐篷内一片暗中,花著雨背靠着桌脚,耳听得姬凤离走到床榻旁,窸窸窣窣脱衣睡下。她不是没有和姬凤离在一个帐篷睡过,只是那次在治水时,他们还是一人一个床榻,而本日,她便再次沦为阶下囚了。这一夜,她靠在桌腿上,睡得极是疲累,浑身转动不得,只能伸直着,好似一只坠入到圈套内的小兽,等候着接下来的厄运。
花著雨眸中一片凄然,如若萧胤不记得她,那她岂不是白来?
花著雨晓得这两小我的气力,特别是唐玉,既然是唐门以后,发暗器和用毒的工夫天然不会弱。她若真要逃,何必姬凤离脱手射她,这两小我拦住她便可。不过,说到底,姬凤离还是藐视了她花著雨的气力。她若真要逃,这两小我还真拦不住她。但,她没想逃。他们花家,为南朝多年交战,不但是为了朝廷,还为了南朝的百姓。她的爹爹花穆,固然被冤枉谋反,但是她一向信赖爹爹是明净的。而她花著雨,也毫不会做通敌叛国之事。
落日的最后一抹余晖消逝在天涯,暮色垂落,一种千军万马对峙时无形的杀气覆盖在心头,压得人好似要喘不过气来。
“你?”萧胤的眸光从花著雨身上再次掠过,锋利如剑,“你是谁?”
这类景况,花著雨早已司空见惯。但是,从未有本日这般严峻。因为,眼上面对的不是西凉国的兵马,而是北朝的兵马。北朝天然和西凉国分歧,而主帅是萧胤,这个曾经说过要爱她护她的男人。
萧胤的发,明显是玄色的,如何会变成了紫色?
“战役?南朝败北,天子只知玩弄权谋,现在又是幼帝当政,权相掌权,南朝百姓早已苦不堪言。而我们北朝,早已不是之前的悍勇之族,多年来接收南朝儒学之精华,国力日强,同一天下事局势所趋!”萧胤安静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