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著雨连看他都没有看,清澈的眸光死死凝睇着萧胤,冷冷道:“不消迎战了,他并非我的敌手。我来,不是要兵戈,只是有几句话要和陛下说。”
“我是元宝,陛下曾经从老虎掌下救出我,莫非陛下不记得了?”花著雨抬眸问道,眸中尽是期盼。她不信,这才多久的事,他这么快便忘了。
“你放心,秘闻不会杀你的,你好歹也救过秘闻一命!但是,你也毫不会好过的!明日,且让你好好地看一看,秘闻是如何将萧胤打得落花流水的!”他冷冷说道,回身不再看花著雨,噗的一声将帐篷内的烛火燃烧。
他拍马到了阵前,一挥枪尖,便指着花著雨道:“本将来迎战你!”
萧胤听到姬凤离的话,目光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向了花著雨,眸光云淡风轻地从花著雨的脸上飘过,抬头收回一串长笑。那笑声寒极,冷极,带着嘲弄、不屑和挖苦,“左相大人啊,南朝莫非没有人了,竟然要一个小兵卒来迎战,你们也太藐视我北军了吧!”
隔着城门前狼籍的空位,花著雨看到了萧胤,但是,萧胤仿佛并没有看到她。他凝睇着城头上的姬凤离,唇角挂着冷冷的笑。
“你真的不熟谙我了?”花著雨压下心底的痛,渐渐问道。
花著雨眸中一片凄然,如若萧胤不记得她,那她岂不是白来?
不是因为他的一头紫发,而是因为,他冷峭的眉、冷峭的眸、冷峭的俊美容颜。那一袭刺眼的北朝紫色王服,将他的气势烘托得更加严肃,那是帝王才有的气势。花著雨的心,不知为何竟是一刹时难受至极。他凝睇着她,通俗的紫眸中,再也没有了当日的密意,有的只是寒到骨子里的冷峭。
萧胤冷冷地笑了笑,那笑容里竟然隐含着一丝杀气,“姬凤离竟然真派你这个小卒来了,既然要受死,朕就成全你!”
这不是花著雨熟谙的萧胤!乃至是,有些陌生的。
翌日一早,雄师开赴,在邻近傍晚时,便赶到了肃州。肃州的守将已经遍体鳞伤,以是被人抬着过来驱逐姬凤离和王煜。
花著雨的心寒了又寒。他真的是萧胤吗?毫无疑问,他是萧胤,之以是让她感遭到陌生,那是因为,他和她仿佛又答复到他们初识时了。乃至是,他比阿谁时候看上去还要无情。
“无妨!秘闻不在乎。你晓得秘闻最讨厌甚么吗?叛国!”他的声音,冷极寒极,一字一句如同冰棱般砸向她,“你明显生就一副南朝人的皮郛,秘闻不信你是北朝人。但是你竟然为北人卖力,还对北情面深义重。你说,秘闻该如何措置你呢?”
这四个身份里,只要两个是真的,而恰好那两个,她都是不能答复的。她独一能答复的,就是她是元宝。
北军的战鼓声已经临时停歇,只要马蹄声,一声声,好似鼓点,敲击在她心上。
这类景况,花著雨早已司空见惯。但是,从未有本日这般严峻。因为,眼上面对的不是西凉国的兵马,而是北朝的兵马。北朝天然和西凉国分歧,而主帅是萧胤,这个曾经说过要爱她护她的男人。
帐篷内一片暗中,花著雨背靠着桌脚,耳听得姬凤离走到床榻旁,窸窸窣窣脱衣睡下。她不是没有和姬凤离在一个帐篷睡过,只是那次在治水时,他们还是一人一个床榻,而本日,她便再次沦为阶下囚了。这一夜,她靠在桌腿上,睡得极是疲累,浑身转动不得,只能伸直着,好似一只坠入到圈套内的小兽,等候着接下来的厄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