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始修因而又放软了声音,“从你受伤失落,这都快个把月了,大哥担忧得要死,你一返来就摆个后脑勺对着我啊。”
风独影一震,本应是欣喜雀跃才是,可苦涩哀痛却同一顷刻涌入胸口,一时看着东始修说不出话来。
东始修一听倒是笑了。
“凤凰儿!”东始修紧跟厥后。
也不知睡了多久,昏黄中只感觉有人轻摇着她的肩,然后传来宫女轻微的声音:“将军醒醒,陛下来了。”
东始修一顿。方才还神采微凄的风独影,现在双眸之上仿若固结寒冰,乌黑的面孔沉着得近乎无情,这神情如同她昔日面对大敌之肃杀,直令东始修又惊又疑,可看着她的眼睛,他只要点头应允。他虽是这天下的天子,可她能令他百依百顺。
“你与四弟虽是有情,但兄妹名份天下皆知,即算有大哥的旨意,亦将受天下诽议。现在挞伐北海班师,正普天同庆举国欢乐,你亦是北伐最大功臣,正可趁此良机宣布婚事,于喜上加喜,则可化天下人之驳诘。”
她受伤失落让他日夜忧心,比及晓得她人在沛城那高悬的默算是放下一半,肝火却又上来了,只为她不顾安危出海追敌之举。本日一早得知凤影将军返来的动静,他一颗心才算是全放下,因而等在宫中,想着她返来第一个要见的该是他这个大哥才是。成果左等右等,一刻畴昔,又一刻畴昔,一个时候也畴昔了,直比及中午了,却还没比及人。内心都等出火来了,恰好凤妃命人请他去宫顶用膳,因而他一甩袖去了凤妃宫中。
风独影含混睁眼。
当时候,七兄弟都是欢乐的,因为北征班师,因为mm安然返来,朝中亦无大事,统统都是安静而安然的。
七妹与四弟的情早在多年前便已起,这么些年畴昔,两人皆未曾对别的男女成心,亦都至今未婚,其启事自是不难猜。而现在他好不轻易能放开手,七妹又为何要缓?他们不在乎缓个一朝一夕,可他却不知本身会否忏悔。
用膳时,凤妃见他神采不豫悄悄扣问宫人,得知了启事,便开解他道“风将军连日赶路定是倦怠了,如何也得歇息一下缓缓气吧”。他一听想想有理,倒是放松了表情。用完了膳,出了凤妃宫,半路上撞着谢妃派来的人,说宫里的“五色芙蓉”开了花,请他去赏花,因而便转道去了谢妃宫中。才到了谢妃宫门前,便有宫人追来禀报“将军入宫了”,他看着宫门前等待着的谢妃与二皇儿东天琮,自出征后已稀有月未曾见了,总不能过门不入的。
“还等?”东始修浓眉敛起,“现在就剩你和四弟还在蹉跎着,莫非要比及我们兄弟都抱孙儿了不成?”
寝殿里静悄悄的,沙漏汩汩流泄。
听了这话,风独影终究起来,转过身看着东始修道:“大哥不是忙着嘛。”
风独影听清了,却转过身又睡去。
“我与四哥的事,一月后我会奉告大哥。可若一月后我甚么也没说,那大哥再也不必为此事操心。”风独影的声音如寒潭之水,清澈而冰冷。她风独影甘愿孤老平生,甘愿痛苦平生,也不肯嫁一个毕生怀着惭愧、心中永久都记取另一个女人的男人。
“你!”东始修动了怒,抬步转到风独影面前,才要说话,可目光触及她的面庞,顿心头一痛,“凤凰儿,是不是产生了甚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