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东军这是要攻城了,可……可我们的援兵还没到。”有将领忧心忡忡。要求援兵的信早就收回了,可几天畴昔,援兵至今未有动静。
这天,碧空如洗,万里无云,骄阳如炽。
“这就是可让万军倾倒佩服的‘白凤凰’!”顾云渊掩上双目,却掩不去目中印下的那道耀目身影。
而伏桓的败亡,对于北海的打击却几近是致命的。
或许在蒙成内哄的那一刻起,就已必定了本日之局,又或许在更早之前,当他们的大王于王宫大殿前放下豪言壮语要征服他朝膏壤之刻,便埋下了亡国之祸。
看那人,一剑便告终悍勇的北海大将!
当时候,在东军的火线,远远的山坡上,一人独立,眺望城楼之上。
至八月六日,风独影与东始修两路雄师会于玹城,以合围之势围住了北海的王都。
“本将北海伏桓。”伏桓朗声大喝。
身后诸将听得,面面相觑,皆满怀暗淡。
震耳鼓鸣惊破了癸城外数日来的温馨。
“徐史,朕无需那些花架子场面,朕只要北海王在降与战当当选一个就是!”话音落下,弓弦作响,长箭挟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疾飞而去。
此人是偶尔路过?还是……
“盾甲!”幸存的将士大呼。
滑轮转动,吊桥缓缓放下。
因而大东两路雄师挟浩然不成抵挡之势向北海进发,而北海之守将,要么城破殉城,要么望风而逃,要么举城投降,大东铁骑攻城掠地,势如破竹……短短一月内,便已攻占北海大半城池。
她立在山岗上,气味微喘,目望一人一雕飞过长空,飞过明月,渐飞渐远,终是消逝于茫茫夜色里。
“叮!”目睹剑光袭来,伏桓赶快举刀一档,剑光散去之际,只瞥见一双冰亮如星凛烈如焰的眼睛。
是以,当癸城里的北军长弓如满月,刀剑出鞘若霜雪,滚木擂石堆满城头时,劈面的东军却并没顿时冲过来,而是阵前推出了数百床强弩。
“本将风独影。”那声音清如凤鸣,在这喊杀震天的疆场上,还是清楚入耳。
“陛下且慢。”一旁随军的侍中徐史打顿时前,“现在我朝胜局已定,北海孤城一座。陛下御驾亲征至此,何行箭书,当派使臣携诏堂堂正正入城,由北海以百米锦仗之仪接书,才显陛下之圣君风采,亦彰我天朝泱泱大国之派头。”
……
帝都里,七兄弟身边的凤影将军,收敛了一身的光芒与锐气,不过是一个斑斓而傲岸的女子。而现在,在这黄沙滚滚血雨纷飞的疆场上,她才是展开双翅遨游九天的凤凰,有炫美之姿仪,有五彩之华光,有灼射六合无与伦比之气势。
她默立城楼,了望远方,一缕倦怠袭上心头,胸口重山相压,脑中一片茫然。
“嘎!”玄雕振翅飞起。
七月三日,东始修攻破坪城。
看那人,奔腾半空。
看那人,剑光炽烈如日。
笛音轻淡缠绵,仿佛是微雨天降,飘飘荡扬洒落疆场,朦昏黄胧里带出一丝微冷的哀伤,就好似是彼苍在替这些沉默着的兵士在抽泣,将心中的惊骇与哀痛和着这雨线似的笛音缓缓倾泄。半晌笛音俄然一转,变得轻隽超脱,仿佛是轻风拂过,吹开了迷蒙雨雾,吹去了忧愁哀痛,清清泠泠的,让人刹时性空心明;而后笛音又一转,倒是变得轻柔清谧,仿佛是母亲哼唱的摇篮曲,悄悄的安抚着这些倦怠的孩子,闻者如被母亲拥于怀中,那般的暖和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