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独影伸手悄悄抚着冰冷的墓碑,一遍一遍抚着那朱色的字痕,眼眶里酸酸的,眼中弥上雾气,令她看不清墓碑,因而她再靠近一点,渐渐将身子依在墓碑上,伸手抱着墓碑,就如同依托着拥抱着——那小我。
久遥点头,“我的阿影公然是最贤明的。”
“但是再狠的心也会痛——”风独影哽咽着,“杀死他时我的心仿佛被剑刺了千百下,痛不欲生。而我的剑刺入他的胸膛,他也必然痛不成当!”
久遥起家,在她身边坐下,伸手拢着她的肩膀。
久遥仍然没有说话,只是拢在她肩膀上的手悄悄地抚摩着。
久遥看着她,却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阿影……”久遥抬手抹去她脸上无声流下的泪水,可才抹去又流下,如何也抹不洁净。
风独影没有说话,只是想着这青州也不知有多少厉氏父子如许的奸妄之臣,便皱紧了眉头。
“嗯。”久遥点头,握住她的手。
“这里拜别院很远了,我还未曾来过呢。”久遥道。
久遥心头一动,竟然不在徕城?不过风独影能有如此兴趣实是少有,以是他顿时点头,“好。”
久遥没有说话,倒是笑指劈面。
淡淡星光下,两人悄悄走着,约莫一刻后,风独影留步。
劈面街道与冷巷相接的一片空位上,一帮孩子在玩。
相握的手是如此的坚固暖和,风独影深吸一口气,抬步往山洞走去,久遥自是跟从。
“如何?”风独影留步问道。
风独影挑眉,“如何,莫非你要我放着不管?”
“谁跟你生儿子了。”风独影脸一热,回身快步走进一条僻静的冷巷,久遥笑着追了畴昔。
山洞很深,也很宽广,一眼看去,倒似是一间宽广的屋子。屋的左边摆着屏风、檀床、软榻,屏风上画着墨竹,床上垂着青帐,榻上置着瓷枕,另有一些小安排,安插得像间卧房;而右边则摆着书案、藤椅,案上铺着纸,纸上压着玉石镇纸,中间置着墨砚、笔架,架上数支紫毫,书案之旁排着几排木柜,柜里尽是册本,一看就是间书房。只看摆布,约莫都会觉得这是哪位博学爱书之士的屋子,可没有人的屋子里会有宅兆!
此时不过戌时两刻,城里的百姓竟多是未睡,饭店酒楼里还是是灯火透明人潮熙攘,街上也很多的三俩一群四五一堆的,两人颠末时偶尔听着三言两语,才知满城的百姓都还在为白日里青王惩办了厉氏父子一事而欢娱着,也为王驾至此而称幸,完整没有重视到走畴昔的就是他们在议论着的人。
火光又连续亮起,倒是风独影连续扑灭了洞中烛台,然后在一片晕红的烛光里,久遥看清了面前的山洞,顿时呆住。
闻言,风独影展开眉头,移眸看着他,看了半晌,忽地轻笑出声。
一个女孩儿指着两个比较高的男孩道:“你们俩,一个扮厉刚,一个扮厉翼。”然后又指着余下的那些孩子道:“你们分红两派,一派是徕城那些不听话的兵士,一派是凤王带着的那些本领高强的侍卫。”
走在街上,看着百姓的笑容,听着百姓的欢语,风独影心头最后那一点因厉氏父子而起的不高兴也就烟销云散了。穿过那些热烈的街道,两人往人少的处所走,以免青鸟至时轰动百姓,只是在转过一条街时,久遥却脚下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