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沐姝睡得格外的沉,许是昨夜头疾又犯了。此番头疾比以来往的短长,沐姝痛得满床打滚,一向痛到半夜时分才以痛晕畴昔告一段落。
昨夜安安又入梦了,沐姝清楚地记得梦里的景象:安安浑身是血,被囚禁在一处不见天日的密室当中,他的脚踝上扣的是玄铁桎梏,脖子上套的是赤铁枷。
凭它是四海八荒,我日夜兼程,马不断蹄,却还是不能再与你相遇,波折丛生,是宿世蹉跎还是此生沧桑......
沐姝好一阵惊诧,南宫辰竟然一向在屋外等她起床。沐姝从速开门出去,木门一翻开一股狠恶的北风袭来,沐姝不由打了个寒噤。只见院中立着一个小小的孩子,素净的笑容上挂着浅浅的笑意。他在瑟瑟冷风中站得笔挺。
安安蓬散着头发,不断地摆脱着铁链,一声又一声的唤她:“小沐沐......小沐沐......救我出去......”梦里沐姝却像是被监禁住了,安安近在天涯,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蒙受酷刑,却无能为力。
“夫人不必多礼,快坐吧。夫人怎穿得如许薄弱,清儿快去拿件适合的衣物来。”戚氏倒是非常客气,左一句多谢右一句多谢。“但是外务府又剥削了不成?”
“安安,你到底在哪儿!”沐姝从重生的那刻起,寻觅安安的脚步就未曾停歇过,数月以来,探子回报的都是毫无消息,不知此人来源。
“那是为何?”沐姝摸索地问道。
昏倒以后,沐姝才得以安稳入眠。第二日都快日上三竿了,沐姝才浑浑噩噩的从床榻上爬起来,光亮的额头上充满了密密麻麻的细汗,她抬手拧了拧眉心,不见得脸上有任何忧色。
见沐姝一脸不解,戚氏温润笑着,柔声回禀着:“公主让妾身与辰儿吃饱穿暖,妾身却不敢为此低沉。昔日越王勾践卧薪尝胆,妾身虽说是个妇道人家但也晓得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之理。本日虽有锦衣玉食,昨日之耻弗敢忘!”
戚氏连连摆手,起家道:“这些日子以来全凭公主帮衬,外务府每月都定时将份例送来,不敢有涓滴怠慢。”既然外务府没有剥削了戚氏母子的月俸,按理来讲也该是衣食无忧了。
沐姝听之一愣,好一个‘昨日之耻弗敢忘’!想来这戚氏也是个外柔内刚的脾气中人,如此教诲儿子的母亲也必然是个明事理、知书达理的人。
沐姝的号令不敢违背,陈管家只好依言坐下,沐姝虽说让他不必拘束,可他一个做主子的能与主子同席,不免还是有些拘束。“都动筷吧。”沐姝开了个头,几人才纷繁拿起碗筷。
南宫辰顿时双眼放光,抬头看向沐姝。“皇姐,芙儿姐姐说的但是真的?我竟有本身的书房了!”南宫辰与戚氏相依为命,经常食不充饥。
沐姝从速偏头偷偷拭泪,含笑道:“是有些累了,竟一觉睡到了这个时候。”清儿抱着一件橙黄色流苏薄夹衣递到沐姝面前,“秋老虎一过,这天立马就转凉了,本日还刮风了,女人可得添件衣裳,别受了风寒。”
木门吱呀一声从内里被推开了,两个女子从门外出去。“女人醒了。我想着女人昨日与满朝文武对垒,身心怠倦,便没有唤醒女人。”芙儿端着脸盆走到沐姝床前。
南宫辰坐在沐姝身侧说着,脸上尽是老成慎重。戚氏与沐姝相视而笑,南宫辰公然不负众望!见南宫辰如此灵巧懂事,芙儿也笑着插话道:“女人晓得九皇子爱读书,特地让陈叔腾出一间屋子给九皇子做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