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淳呢?”顾云心生不祥。
裴夫人亦是心焦百倍,血注如瀑从她眼中流下,落在她手中突然收回刺眼的红芒,随之轰轰作响的大地临时停止了活动。她没急着去寻觅裴倾,而是朝着虚空中吼怒:“你不是承诺过我放他一马的么!”
声声诘问,令裴夫人捂脸痛哭。可她已经死了,哭出来的只要无尽的血,将她染成了个血人。因为她意志摆荡,与梼杌对抗节制山体的法力渐渐松动,牢固住的地缝又渐行挨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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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云心脏仿佛被只无形的手一抓,疼得他呼吸都一滞:“你等等,我顿时就来救你。”
碎裂的石块不断地往掉,砸的顾云伤痕累累,他得空顾及,唇抿成条直线,握剑的手骨节一个个凸起。淳和,他的淳和,在那里?!
她一动,天动地颤,裴倾哎呦一声忙叫道:“淳、淳和女人,我还在你的爪子里呢……”
淳和大大的脑袋搁在两爪子上,委曲:“忙着变身呢。”
淳和却不再说话,半晌,在顾云等不下去时,裴倾衰弱的声音遥遥飘来:“顾道长……”
顾云不动,裴倾的话语又飘了来,这回更是结巴:“顾道长放心,淳和姑……娘让我传达你,她无事。她,她说,你他妈快点让开。”
那是条通身乌黑如雪、鳞光如玉的龙,与书里描述不太不异,它的角只要一个,爪也只是四爪,尾巴嘛……顾云的视野挪到它前面,嗯,还是胖墩墩的一条,并没有苗条。
“我!我已决定今后再反面相见!”裴夫民气急如焚,她的妖力在与淳和对抗时已耗损大半,保持不了多久山体,她歇斯底里叫道:“裴倾他从始至终都与你的大计无关,你放了他吧!”
顾云五指指尖沁出鲜血,掌心握着道黑底金字的符纸。借着凸起的一块岩石,他丢下湛卢剑束缚另一只手,两手缓慢地结印。
淳和呀的一声,心虚地挪开了她的小肥爪,裴倾这才得以从她魔爪下死里逃生。
“……”
裴夫人的话戛但是止,她低下头,胸前暴露一截褐色尖角,缠绕着的雷电敏捷从心房涌向满身……
好像泥塑般的裴夫人动了一动,血水将她的衣裙浸泡得鲜红,她远远地看着裴倾,惭愧地不敢上前:“裴郎……”
“这个,一言难尽。她尚无大碍。”裴倾说一个字就要停顿一下,一句话拖得明晟没跳下去掐着他脖子一股脑倒出来:“你和明晟女人先避一避,容,我们出来。”
“我不是你闺女,我爹早死了。”不平的抗议声拱出无数从天而降的碎土块,暗无天日的天水山乍然放射/出一片灿烂银光,夺目非常。
顾云脸上身上刮了无数道伤痕,黑炎灭了一朵又起一朵,地缝里模糊浮出了熟肉的香气。明晟咽咽口水低下头,倒是大惊失容。
剑身横支住将要合起来的地缝,顾云单手握剑,祭出符纸照亮地坑,孔殷地搜索着淳和的身影。相合的阵势沉重,湛卢剑支撑未几久已弯出一条微微弧度,它毕竟是把媲美神器的名剑,又与顾云情意相通,竟是支撑着地缝迟迟分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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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都快被你的阴气吸干了,还要等今后?”埋没在暗处的男音大笑,笑得不无讽刺:“入了魔连性命都不在乎,还惦记取好笑的伉俪之情。”笑声蓦地一收,阴沉非常:“我的大计?你忘了是谁给了你第二条命,谁让你不老不死。旱魃本是青面獠牙非常丑恶的怪物,是谁让你能以凡人边幅伴随在你夫君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