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喝茶。”
李训家的一瞧,赶紧问道:“小叔子可还好?都风俗吧?如果缺个甚么针头线脑的,娘尽管开口……”
齐氏一口灌了茶水,没好气地问道:“她去干甚?”
其别人见齐氏面色多有不善,亦都捂紧了手里的瓜子儿,纷繁客气两句走了。
“你是死人哪!”齐氏恨恨地骂了一句,到底歇了心机,坐在凳子上叉着腰呼呼喘气。
齐氏一行清算儿子带来的施礼,擦擦洗洗扫扫拖拖,一行不时瞟他一眼,内心一阵阵气大。
“娘,这么早就返来了?”李训家的就有些讪讪地。
她原意是要捧一捧齐氏,谁知正碰到齐氏恨她处,眼一妽,“你要把我活活累死才甘心啊!成日里好吃懒做一事无成,写写不会,针针拿不起来,要你光用饭白长一身膘的?”
李训家的撇了撇嘴角,心道针线房那里来的老恋人哪!
“还不返来?勤等着你把这个家败完哪!”
有本领你倒是说说人家如何攀高爱富、如何勾搭来勾搭去的呀!听的耳朵都起茧了,成果屁事都没有。
“人呢!”
嘴里说着,手上不断,啪啪啪就翻到最后一页,盯着“蒋佳月”几个字。
在公公面前公婆向来不敢说,便翻来覆去地在她面前说些车轱轳话。
李训家的一愣,半晌张了张嘴,“还没……这不等着您返来嘛!”
“我这不是还要跟着娘多学学么?谁让娘无能呢!”
齐氏剜她一眼,落在地上那一堆堆小山似的瓜子壳上,心疼的割肉普通。
现在既进了门,银钱到手,齐氏反倒日日用这个拿捏她,还隔三差五惦记取给李训纳个小的进门。
“呸!”齐氏一听,一口吐了口茶沫在地上,“屁的老熟人,不就是那几个老恋人么!不要脸的货儿!”
“哎呦我说桂花,你可真有福分,讨来一个这么勤奋的儿媳妇呢!”方才偷偷揣了一把瓜子在兜里的妇人赶快打了个圆场道。
“说是去找她娘的一个熟人……”
一行说,一行四周找东西要甩她两下。
只她却不敢说,站在那边眼观鼻鼻观心,听齐氏噼里啪啦地骂起了老一套。
她自打成了亲,连续生了五六个女儿,就是没得一个儿子,大半辈子都为这事矮了一头,平常世人相互顾忌着昂首不见低头见的,也鲜少去提及。
听这意义,也不知是不是公公被人勾搭过……
她将鸡毛掸子“啪”一声搁在桌子上,眼里的光比李训家的更盛,仿佛是从牙齿缝儿里收回的声响。
李训家的睁大了眼,结实的身子绷的死紧,眼底深处聚着一团光,是又惊又怕,又恨又怨。
她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内心还能跟着齐氏一句句接话。
说着人已经开了锁,手里捧着那本花名册出来了。
她心知当初齐氏撺掇着要李训娶本身,不过是妄图自家没个姊妹,想要得了她爹娘老子一辈子存下的积储。
人家可一点儿没那些见不得人的谨慎思。
妇民气里没底气,一声儿也不出,捂着脸回身快步就出了屋子,往家里头走去。
齐氏今儿出去,原就是筹算要好好儿晾蒋佳月一晾,因此用心未曾着人去引她,更不成能亲身去门口接蒋佳月,这才借口李议来江陵用心请了一日的假出去。
齐氏点点头,“不打不成器的丫头,一味偷懒,可不得好好管束管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