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夫的声音低弱下去。
“少夫人本就光阴尚短，不太稳妥，现在怕是不慎食用了活血之物，才致负气血躁动，腹痛如绞。”
“三爷陪在少夫人身边不肯走，还请夫人谅解。”
“吴先生在女子产事上夙来精通，你放心吧！”陆长风摸了摸她的额头，触手俱是湿腻腻的一片，显是跑的狠了，“别担忧。”
屋子里不敢太密闭，门窗都大开着透气，炭火只在里间另有些感化，她身上的汗这会儿夜风一吹，早就冷下去，冻地打了个摆子。
“夫人呢？”
“再去请！”
“大夫请了吗？”
“四爷！”眼看着人出来了，蒋佳月紧紧抓住陆长风的胳膊，“林姐姐不会有事吧？”
“待会儿归去记得喝碗姜汤。”
“夫人，大夫来了。”
丝绸光滑而冰冷。
楼氏叮咛下去，又让人从速烧热水，院子里这才有条不紊起来，仿佛大家都找到了主心骨。
这莫非，是他们陆家的命数？
蒋佳月不断地探头，“林姐姐……”
“四爷！”蒋佳月从外头跑出去，清楚是天寒地冻的时节，她额上却出了汗，跟着喘气呼出一团团气雾，“江院首、江院首本日当值，来不了。”
“我要去看看林姐姐。”蒋佳月焦心万分，就往前走去。
楼氏便是瞧上她这本性子，与陆长清是极班配的，也是最合适他们陆家现在景象的儿媳。
“大夫呢？”
楼氏心头一跳，脚下步子加快，人已经进了屋子。
“不消多礼了，快去看看三少夫人吧！”
蒋佳月一个激灵，直愣愣就盯着吴先生看，内心已凉了一大截。
“妾身，多谢四爷。”渐渐系好，她哈腰冲陆长流行了个礼，暴露个笑意来。
幸亏老爷那日说了，几个孩子，非论嫡庶年纪，各方面都相差甚大，心老是一头的。
这个时节最易受凉，若出了热汗不散，闷在厚重的衣裳里，第二日保准头重脚轻。
他耳力极好，听到大夫的声音模糊约约透过来。
小丫环无妨碰到他，吓了一大跳，抖抖索索地行了礼，“回、回四爷的话，三少夫人……不大好了……”
“四爷。”吴先生从屋里走出来。
如此，非论世事如何动乱，只要陆家还在，便能复兴来的。
“四爷，叨教病人在哪儿？”
“夫人那边已经有姐姐去了，算算工夫，这会儿也该到了。”
“出来等。”陆长风看她。
“儿子也是刚来。”陆长风见楼氏神采煞白，晓得她是最难受的，就道，“还不知现下甚么景象，儿子陪您一起出来吧！”
她用手覆在披风的系带上。
她目光落在林玉窈的小腹上，心中苦涩不已。
楼氏拍拍她的手，“甚么都别想了，快喝些水缓缓，大夫顿时就到了。”
“出甚么事了？”陆长风顺手抓了个小丫环问道。
许是见着楼氏，林玉窈内心也安稳多了，尽力撑着不叫出来，竟还朝她挤了个笑出来，“儿媳不孝，让母亲担忧了。”
“这位先生看了您的帖子，便……”
“三少夫人的病症并不是突发。”吴先生考虑着道，“只怕是刚有喜时就……一向渗入，只是药性迟缓，不易发觉，但一旦到了发作之日，也就无药可解了。”
陆长风眼神暗了暗，亦不动脚，只对蒋佳月道，“拿了我的帖子去找左先生，请江院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