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你母子二人怕只要这一面好见,与此比拟,老哥就是换些甚么,也都值了。”雷功了然下摆手回绝。
说不定,那祸首祸首牵涉太大,大到本身若卷此中,恐连轰隆堂都全部搭上,如此,她多有顾虑,又不忍连累,这才不说。
“恩?”
白惜梦感及如此,多有不忍,可她回起当年,却好似难言,竟沉吟了起来:“当年的事......”
我轰隆堂一门天浩,有传三十余代,几时怕与旁人?
说到这,白惜梦再未往下,雷功也没再相问,他晓得这话中多有隐情,可白惜梦不说,就应当是有她的苦处。
“老哥且慢!!”
这无言里,仿佛另有人在暗中低泣。
残梦在耳,寥染于心,钢铸铁打的轰隆堂主,现在也是终有泪觉。
雷功刚要脱手,就被白惜梦一语打断,不明就里下跟着一问。
想到这,雷功豪情一起,暗自盘算,不管那祸首祸首究竟是谁,他既有所图,就必然会再有所历,眼下白惜梦不说,那人也会终露马脚。
“老哥!!”
“可......”
唉......
一滴莹莹泪珠掉在雷功的手背,碎在其上,又跌在神坛。
“老哥,算了吧,那大仇记在许亦和九幽的头上,也是没错,再说尘儿今后还得劳你操心。”白惜梦似看破雷功的心机,忙打话茬,想用风尘拴住贰心下决然。
“如何?”雷功有些不解,断言再问。
同时,一股温润非常,暖民气脾的潺潺之能,自风尘体内缓缓而出流淌在身。
而白惜梦却偏不当回事:“老哥不必如此,若能换得尘儿安乐,我这当母亲的,可比图了来生还更欣喜。”
可她当年不走,厥后又执意留下,虽借了云凰的血脉之能,强行躲过天道冥摄,也未能消逝,但她早已失了那份天缘之引,现在再想走,倒是走不成了。
涓涓的暖意也过神坛,融了北风,融了雪飘,也融了那道枯瘦身形。
苦叹过后,神坛内悄悄息落,好一阵,除了雷功抱摆着袖袍扑扑细响,就只剩劈面的风尘,似有多少挣扎之动。
雷功那里不懂白惜梦的企图,可贰心中已定,就再难变动:“此事我已定下主张,弟妹莫再相劝,至于小风子,他将来的事,等我救下他再说。”
“你......唉!!”雷功甩甩手咬牙一恨,不知该说些甚么。
苦然中,又带着无法,也掺着不舍,更伴着期许,终道与一叹:“唉......他毕竟是要长大的,甚么事,也总该是要面对。”
“罢了,事已至此,再恨也是无用,等今后我找个机遇,再与他说吧,眼下趁九幽不难,你且与我说说当年,老哥也好晓得该去找谁报仇。”雷功无法间寂然一语,又问起当年,其抱恨下似也衰老了很多。
可再有连累,又能如何?
雷功深感如此,这才咬牙暗恨,又无法不忍。
“老哥,我伉俪与你存亡为友,真乃百世当幸,尘儿这孩子,就交给你了,稍时我与他残梦一别,只盼他将来安平平生,又盼风哥他来世再与你为谋,老哥,小梦去矣.....”
可谁又晓得,他堂堂的轰隆堂主,已是两百年未曾如此。
这一声,带着女子的荏弱,也带着为母的刚烈,更带着那抹似无法,似不舍,又似断交的期盼,打断了雷功眼下欲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