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惊云微微垂眼，似是下定了决计：“你可知天下会天牢最后一间关的是何人？”
分开吧，我看到了你心中的对峙，但若唯你独清，那么你可知那条门路是多么难行？
“你可还记得蝙蝠？”
聂风不甚明白，但步惊云亲见过秦霜为病痛所折磨的景象，也听孔慈说过她如何人前假装形若无事，人后展转床榻彻夜难眠……即便她不被父母丢弃，留在步家村，或许也只要夭亡一途吧？
“直到有一天，”秦霜回看步惊云，深深看入他的眼中，“超出我的接受。”
如果，如果这些都建立，那么老父或许仍然还活着，他也不会在这里，在她身边，他或许已和老父一道返回故居的小村，重新过上安静的糊口。
聂风低低叫了一声：“霜姐姐……”
步惊云双拳握紧，指甲已经嵌入掌心中，一滴滴鲜血自掌中滴落，他却浑然不觉。
秦霜停下来，浅笑：“以是说，如果！”
十数年的信重爱宠，经心纵情，上天不让她一小我流落六合间，也便必定她的心剑不但仅只是为了本身而挥动！
秦霜大笑：“产生过的事情如何去假定？如果，如果我不被丢弃，不会碰到师父，不会叫这个名字，或许更活不下来！”伸脱手抬起聂风的小脸，“我不会随师父去乐山看比武，不会遇见你，不会被你父亲砍一刀，不会为此北上……”
她的肌肤是如此柔滑，只是随便被人握了一下，便留下清楚的陈迹。华丽的衣服，脱手是金的豪放……不管雄霸对旁人手腕如何严苛，对他如何仇比天高、恨比海深，对她，的确是无微不至。
可惜，没有如果！
“你是想让我自行设想呢，还是要为我详细描述一下此中的场景？”秦霜微微抬头，眼神安静：“我曾见过尸山血海，听过悲声震天，但我的心却只为一小我而痛。我脱手，也不是为了除魔卫道，挽救百姓，而只是因为是那小我的但愿。”
聂风轻声道：“如果……”
“不想感染血腥不是弊端。但这不是佛的天下，而是阿修罗的天下！武道横行，要想成为一个武者，如何能够没有杀人或者被杀的憬悟？强者为尊，弱者性命如同蝼蚁。对敌谦让，该狠不狠的做法只会让人不得好死，乃至累及身边亲朋。聂风，你若想不明白这点，还是回你所想回的处所去罢。”
步惊云沉声道：“他被削去四肢，囚禁在天牢最后一间中，已经关了五年。”蝙蝠本被知名废去武功，已是废人一个，雄霸还要削去他的四肢，割去他的舌头，将他丢在暗中的角落中，由他自生自灭、渐渐腐臭。即使他是屠灭霍家庄的凶手，步惊云恨他入骨，亦是心中悚然，为施刑者那种极尽残暴的手腕而涌起一丝寒意。倘如有天本身复仇失利，了局，信赖只会比蝙蝠更加暗澹。
“以是，别再摸索我。百姓与我何干，悲苦与我何扰？这个天下纵是翻转又与我有甚么干系？只如果师父的欲望，我便会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