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除了《太祖记》是前著作郎邓渊所写,《先帝记》以及《今记》都是为臣与崔司徒一同所作。不过,因为崔司徒政务繁忙,也只能参与总裁订正。至于注疏,那为臣所作定是多于崔司徒。”高允并未遵循拓跋晃叮嘱推委给崔浩,而是以实相告。
高允心中感慨万分,却只字未言。
这小我,真的老了。
两人进了太华殿。
“陛下!崔司徒跋扈朝野这么多年,您见过有谁弹劾他吗?我们都怕被他设想抨击啊,陛下!要不是本日宗爱提起崔司徒修书一事,臣也千万不敢大胆直言啊!”源贺苦不堪言。
“晃儿,可有此事?”拓拔焘有些质疑。
除了崔浩、闵湛、郗标以外,执笔高允、散骑侍郎张伟、著作郎宗钦等数百名官员也在名列之上。此时,朝上已去了大半,变得稀稀少疏,冷冷僻清。
礼毕,拓拔焘毫不客气的张口就问:“朕问你,《国史》都是崔浩一人写的吗?”
正见拓拔焘肝火冲冲的说:“都是弹劾崔浩的!就不能让朕清净一会!都是一群落井下石的小人!”说罢,便将折子狠狠的摔在地上。
(注释:《国史》分为《先帝记》、《今记》、《太祖记》多册。)
“臣冤枉啊,陛下!臣没有对太子不敬啊,臣只是,只是……”崔浩现现在是百口难辩,有口难言。
次日。
“回陛下,此前陛下南征,太子监国,时价选调郡守。崔司徒收受数十人财物,承诺保举他们做郡守,而崔司徒所荐之人多是些慵懒无能之辈,太子明察,因此回绝了崔司徒的建议,欲选朝中有经历的臣子做郡守。谁知崔司徒却私行做主,刚强己见,未等太子殿下同意,便将那些人派出任职。还放言道,这是陛下您给他的权力。这等疏忽太子的决定,这又何止是不敬啊,陛下!”源贺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禀明,直为太子拓跋晃打抱不平。
两人施礼。
“竟有这等事?为何不早奉告朕?”拓拔焘瞋目圆睁。
崔浩斜眼望去,瞥见宗爱一脸奸笑的看着本身。崔浩现在才觉悟过来,本来这是宗爱设想的一个骗局。崔浩恨不得将宗爱碎尸万段,但是木已成舟,覆水难收,本身已有力回天,只在心中悔怨不已。
“将崔浩等参修《国史》等人,全数打入天牢。隔日问斩!”拓拔焘一声'问斩',闵湛、郗标瘫倒在地,口中连连喊着饶命。
“你这比崔浩的罪过还严峻,亏太子还替你脱罪,说你未触及此事。”拓拔焘大发雷霆,顺手又拿起一本杞品德方才整齐的奏折恶狠狠的摔在高允头上,高允的官帽随即滚落在地。
“陛下……陛下……臣是冤枉的!臣是冤枉的!”崔浩仍心有不甘,哭喊着便被拖了去。
拓拔焘眉眼之间异化着一抹淡淡的哀伤,步子缓了很多,看似非常沉重,继而藏匿了行迹。
拓跋晃见拓拔焘横眉瞋目,怕其下了杀心,便上前讨情说到:“父皇,高大人年龄已高,怕是脑筋有些胡涂。先前儿臣问他,他还奉告儿臣说,这《国史》皆为崔司徒所写呢,以是父皇不必过分当真!”
“回父皇,确有此事。只是崔司徒家中,三代为臣,崔司徒又深得父皇宠任,儿臣便没有放在心上,但愿崔司徒能自省才是。”崔浩虽有大才,却侍宠而骄,拓跋晃多次劝言,崔浩仍不改过,拓跋晃对其并无好感,故而暗里里与崔浩的友情并不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