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萧墨渊的声音很低，永初帝还是听到了。
永初帝摇了点头，“墨渊，这些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事情，咳咳……雍州乃是敷裕之地，那边是朕为你选的封地，你出了皇城，一起南下，路上自会有人指引策应你。”
“桓王谋逆，靖王南下，徐国和被屠尽皇室一族的西陵都在一旁虎视眈眈，南陌的景象朕尚且不清楚，但如果皇城在这时呈现了乱子，我邶国不必别人来攻打，便会从内部分崩离析，当时候我邶国就真成结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了。”
“雍州乃是邶国要地，三面环山，易守难攻，我邶国先祖原是想将皇都设于此处，厥后却因为当时的文人联名上书抵抗，最后老祖宗才不得不将皇都改成后背的上京。”
萧墨渊将头埋的更低了，淡色的瞳眸盯着空中，眼尾出现了薄红。
萧墨渊敛眸，低声喃喃自语道：“儿臣受的伤还少吗。”
便是连永初帝都在衡量利弊。
“喂！”
“天子，你可不要……啊！！”
“桓王翻不出甚么风波，你去了雍州，大可在那边缓缓图之，谋定而后动。”
“墨渊。”
男人低下头，看着那双干枯的只剩下一层皮包着骨头的手，终究蹲下身，半跪在了永初帝跟前，声音也跟着软了下来。
“还记得朕曾经教你的那句诗吗，人固有一死……朕这一辈子有功有过，最对不起的就是你们娘两个，墨渊，朕护不住你母妃，现在，却想护住你。”
“滚出去！”
“渊儿，朕的身材，没人比朕更清楚了。”
萧墨渊心中格登一声，“父皇，你到底在瞒着儿臣甚么，就算天漓再如何短长，他们也不成能在短短时候内便带着雄师远渡重洋，来到邶国的地盘上。”
天子说上一会儿话就要停下来喘气一阵，才气接着开口，道：“渊儿，你就听父皇这一次，不要跟他们硬碰硬，不然受伤的只会是你。”
父皇说的有事理，他自是明白此中意味的。
直到偏殿中只剩萧墨渊与永初帝两人。
永初帝拍了拍萧墨渊的手，嘴角扬起一抹慈爱的笑，带着点儿苦涩的味道。
说着说着，永初帝昏花的眼眶中淌出了一行眼泪。
“如果儿臣将他杀了，父皇会情愿坐下来跟我好好说说话吗。”
萧墨渊已经闪身来到四祭司身后，一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萧墨渊，你要造反不成……咳咳咳……”
“你自小就聪明，这三年却受了那么多的苦，这些都是朕的错。”
“本王美意劝说你一句，别乱动，毕竟，这命只要一条。”
“……本来父皇都为儿臣安排好了。”
“父皇，你我父子多日未坐在一起说话了，想来都是这小我从中碍事。”
“儿臣不信赖，若我邶国以举国之力抵挡，还能让他们讨了甚么好处去。”
萧墨渊的声音极低，听不出是喜是悲。
就算父皇胡涂过，乃至伤害过他，可打断骨头连着筋，他是邶国的君主，也毕竟是他的父皇。
四祭司话音未落，便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等他反应过来时，整小我已经腾空而起，转眼重重的砸在了屏风上，摔的他五脏六腑都移位了。
偏殿中堕入了一阵难言的沉默当中。
“……”
这张脸啊，像极了他的母妃，表面间又有他年青时候的影子，他已经长成了少年郎的模样，行事风格也像极了他的母妃。
“你听父皇说，这件事不但咳咳，不但这么简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