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媱到底去那里了?
从藐视着她们姐妹俩长大的李嬷嬷笑吟吟地捉开郑媱的手:“出嫁日是女儿最美的日子,二娘子是不是也神驰着这一天,快了,你姐姐一出嫁就轮到你了。”镜中的郑姝也笑:“届时,媱媱必然是盛都最斑斓的新娘......”
郑媱有些踌躇。
面前的盛况让郑媱想起了姐姐郑姝出嫁的场面。郑媱心底对公孙羽是有一些痛恨的,倒不是因为他娶了顾家娘子,而是因为,他为太子勋和姐姐做媒。因为太子,郑媱有些迁怒西平郡王。
空中传来一声唳叫,那男人昂首一看,见头顶一只鹰隼盘桓,一不留意,她一下子摆脱了他的手溜跑了。
郑媱白了他一眼,从袖中取出玉牌,游移着,扔给了他。
曲伯尧欲绕过他,却被他挡住,往左走他挡左,往右走他挡右。
曲伯尧一把将他推开,缓慢绕过那一排伞架,冲出来东翻西找,却不见郑媱的踪迹。那男人后脚根了上来,举起玉牌笑道:“右相大人是在找这个东西吗?”
固然太子为人温文尔雅,沉稳慎重。郑媱却一向对太子喜好不起来。
“出来!”他又催了一遍。
心也跟着那忽起的音声蓦地往上蹿了一蹿,郑媱不动。
那男人捂住她的口,抬高了声音道:“别叫,我不会伤害你。”
郑媱谨慎翼翼地渐渐回身,欲转个方向持续逃,不料身后不知何时多出一人,竟是方才一向歪曲她偷他银子的男人,郑媱吓得张口几乎尖叫出声。
郑媱赶紧拂去他鞋上的灰,不迭赔罪报歉:“对不住对不住——”说罢又去挣他的手,不料那男人竟不讲一点事理,还振振有词:“不能走,我的银子不见了,是你偷了,你偷了我的银子。”
那男人眨了眨眼睛:“别用这类眼神看着草民,不然,草民会觉得右相大人,”他冲曲伯尧挤了挤眼睛,“看上草民了。”
那日从门缝中远远地瞥见前来迎亲的太子,郑媱不甚怅惘,回身走去郑姝内室,扶靠着门棱悄悄瞻望。未施粉黛的郑姝一下子从镜中发明了她,问:“媱媱......你如何不出去?”
欲挣,却被扣得愈紧。“小娘子,”那男人低头睨着她道:“你踩到我的脚、将我的鞋踩脏了。”
“少废话。想的话就交出来给我,我出去的时候,你立即从前面逃脱。”
闻他语气诚心,郑媱眨了眨眼睛,似信赖了。
鼎沸的人声中响起了马蹄声。
郑媱背过身冒死挤出人群退去角落,不谨慎撞了人,让那些正踮脚翘首的津津有味窥看的小娘子们气燥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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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然是帮你,”他说,“你别问这么多,还想不想逃?想逃的话就把你身上的玉牌交出来给我,我出去帮你对付内里那人。”
男人俯下腰捡起来玉牌,打量了一眼,冲她笑道:“小娘子,我出去的时候你记得走哦。”说罢挪动脚步,分开层层叠叠的油纸伞,又取下一把油纸伞遮在头顶,蔽住半张脸,走出那一排伞架,现身于曲伯尧跟前:“别喊了,出来了出来了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