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媱心中亦长舒一口气,摸了摸脖颈处流血的伤口,尚不深。对上那黎伯的目光,郑媱的心莫名一怵。
......
曲伯尧扔了剑,慌乱跪地去拨那一堆干茅,染血的干茅被扒开,垂垂暴露女人的头发来,那女人正生硬地一动不动,被利剑斩过的头发混乱不堪,垂得垂、断得断,她咬紧了唇目光滞滞地望着他,脸上满是血,他的血。蓬卷扑动的两睫下泛着湛湛的水光,倏尔有颗晶莹的珠子滑出,异化着睫上的鲜血,扑簌簌掉落下来。她抱膝孤零零地伸直着,像只受了惊吓的雏鸟儿。下颚搁在染血的膝上,却抬着两目,一瞬不瞬地谛视着他那只方才握过剑刃的手。
徐令简缓缓从干茅中抽出剑来,剑锋还是银亮如电。“本来没有藏人啊。”他一面说着,一面回身打趣曲伯尧:“曲相也太鄙吝了,不就是一堆干茅,何必如此在乎。”
“暂—安——”黎一鸣一字一顿地说这两个字的时候,锋利的目光始终未曾从郑媱身上移开。
一出马厩即率禁卫军撤离。
曲伯尧安然无恙地回府,同业的,是殿前都批示使徐令简和其身后浩浩大荡的三千禁卫军。
黎一鸣扫雪的行动顿住,仿佛不经意地,抬首时与徐令简对视了一眼。
“梦华!”
jinjiang008香魂险得胜剑下
“徐统领!”
“曲相真是克勤克俭,是因为郑崇枢的前车之鉴么?”徐令简站在庭中,四下环顾,对身边的人道:“在偌大的贵府里,竟见不到几个下人,安插也极其简朴。”
“哦?”徐令简闻谈笑,“既是汗血宝马,那我可要好都雅一看了,曲相不介怀吧。”他手中的剑锋不断颤栗着,渐渐回身的同时,目光则灵敏地在一堆堆沉寂的干茅中搜索,俄然定在某处。
徐令简循那冲动的女音望去,那女子腮边挂着两朵浓云,不知从那里飞奔而来,一下子扑进曲伯尧的怀里,情感冲动得狠。劈面另一姿势端庄的女子也款步走来,两丸秋水盈盈谛视着曲伯尧。
面对三人不约而同谛视的目光,郑媱浑身竟不由自主地打起寒噤,此时,她闻声卫韵嗓音颤颤地问:“那黎伯说说,该如何安设郑娘子?”
郑媱也正盯着他打量,脸颊一痒,郑媱抬手抹泪,却不约而同地与他伸过来的手相触,而后被他的大手有力地握住了。他温热的掌心生了一层茧,不断地摩挲着她掌内心的柔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