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许的犒赏每年有很多次,儿孙来得最划一才给,这些小玩艺满是我从六七岁起收着的,当时农户的繁华,几个候府也不及!刚才看到恒哥儿穿的麒麟外袍,正合了我的情意,明天要给他的,就是一只嵌绿宝眼的赤金麒麟!”
媚娘在耐烦地劝说老太太带着孩子们一起走出房门,到院子里去晒太阳,说了很多条晒太阳的好处,老太太只是不肯,也不允让带小孩子出去,说此际冰雪溶解,寒气侵人,不如在屋里诚恳坐在热榻上和缓,白搭了媚娘一番口舌。
可再如何不成思议,她确确实在就是秦媚娘,别的非论,母亲对孩子的那份情切是装不来的,刚才兰儿不谨慎差点把恒儿给跌了,他看得清楚,媚娘红着眼一掌推倒兰儿,那份狠劲让他看了活力,恒儿不是没跌下去吗?就算是兰儿之过也该谅解,女孩子家,谁不爱洁净?俄然被小儿尿了新裙子,一时惶恐是普通的,怪只怪媚娘和恒儿的奶娘,不及时将恒儿抱走。
桂夫人微红了脸,低声道:“你没听母亲说了:要歪一歪的么?我们在这里反而嫌喧华了。”
徐俊英对老太太恭敬应道:“孙儿遵祖母训示!”
媚娘带着歉意对老太太说:“我今后新做了裙子,赔给兰表妹一件!”
老太太看着徐俊英道:“掌管府里中馈,原是长孙媳该做的,媚娘现在不比畴前,我看她很好。再说了,不另有你母亲在旁看着吗?能错到那里去!恒儿自有奶娘和丫头们带着……前阵子是谁跟我说的?是如兰吧,说清华院的丫头婆子太少,倒是为何?每位奶奶的婆子仆妇丫头不是都有定制的吗?英儿东园里还都是我另给的人。”
老太太笑着摆手,俄然想起来,当真道:“上月量身添冬衣,你因病没做,你母亲今晨去看了景玉和如兰,她们都还病着,几个大库房钥匙交回你母亲处,你母亲说你现在好得跟没事人似的,想赖你管着些事,你便学着做去吧!”
徐老太太摆摆手:“走吧走吧,我累了,只留媚娘在跟前就好,大家都去吧――小媳妇们好生带着孩儿!”
媚娘还想不出要说甚么,忽瞥见软榻一侧挡光的纱绣屏风微微闲逛了一下,模糊有个苗条的影子闪过,她心念转动,笑对老太太说道:
恒儿先前哭了一会,郑夫人哄不住,让春月找了奶娘来,让抱出去哄,谛听他在廊下哼哼着不肯停,不放心,也跟出去看,倒让恒儿少得了一样好玩艺。
媚娘认识到这句“学着做去吧”便是开端要管家了,内心一动,却又转头去看徐俊英,轻声推托:
老太太闭着眼,享用着媚娘的手按,昏昏欲睡,含混道:“嗯,你是个懂事的……能想明白这点就好,凭你去办……”
她的来由还冠冕堂皇,不容媚娘有半分回绝的余地!
媚娘当真看过徐老太太给出去的物件,都是些黄澄澄足金打造的瑞兽外型摆件,精美绝美,想来先给小孩们当玩具,等他们大些了,便能够放书桌上,当个镇纸甚么的,便是摆放在书房八宝架上,也是极养眼美妙的。
徐俊英垂下眼眸,他不能了解,媚娘的窜改实在太大了,初见时的羞怯,新婚时的胆怯,伉俪久别重蓬、生了恒儿后的冷酷,十足消逝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热忱、张扬、活泼,还心机活络,八面小巧,真有点不敢信赖这是媚娘,在徐府糊口了一年多不得长辈喜好,现在才活过来三几天,便能将祖母和母亲都哄住,顺利拿下当家理事的机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