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玉神采变了一变,低着头,没等她想出话来,媚娘从身后翠喜手上接过一只长方形大红锦盒,笑盈盈地递到老太太面前:
白景玉像刚似的,又惊又喜地走去扶了那女子起来,夸大地笑道:
一个穿杏黄色缎面丝锦袍,下着粉红色姚绫八幅裙,头戴攒金丝朝阳凤凰展翅串珠步摇,脸上桃红素净的美人儿走了出去,咯咯娇笑着,先给老太太跪下磕了个头,说道:
老太太抬了抬手起来吧!又没真怪你。亲家之间,原该相互帮衬,你做得没,你大嫂和三奶奶也罢了,只是可惜了我那片林子,你们三个猴儿,直要折磨死我老太婆才罢休!”
庄玉兰的父亲是徐老太太最心疼最看重的娘家侄子,不幸早夭,独一她这一个女儿,徐老太太爱屋及乌,经常接了她来身边住,徐俊英将媚娘娶进门,庄玉兰就病倒了,当天被她叔父带回金陵,自当时起再没来到都城姑奶奶家,倒是徐俊英伴同老太太回籍祭祖时,去到庄府看过她。
“候爷东北边一名朋友赠的老山参,候爷说如许的上品,别说我们府里,只怕宫中都少见到,都城里的药店更是闻所未闻,候爷让孙媳拿来贡献祖母!”
老太太呵呵大笑她说的是都城四周村话,你天然听不懂,夸你的,并无歹意――景玉,你是嫂嫂,不准奸刁,你又不是不,你兰表妹分歧别的女人,自小儿端方学得好,从不会听村话土话!”
闻声了这把声音,那几个小女人又规复了欢乐,齐声喊二嫂嫂快来!把我们想死了,回了娘家,就舍得把我们扔下不管!”
媚娘浅笑着,轻言细语一家子人,看你客气的!又没获咎我,赔不是?我之前病着,多承你照顾,丫头们都跟我说了,我内心记你的情!”
不是病得快归天了么?姑祖母才让人去接她,说是让她来安抚安抚英表哥,可面前的大表嫂却又好好儿的,目睹着比她安康十倍!
媚娘不是个认死扣爱记隔夜仇的人,但看着白景玉装模作样,一出去眼睛就扫过她,偏装没瞥见,感受不爽,忍不住拿话敲打她一下。
“一百岁算?前人有活到一百五十岁的,祖母也定要活那么久!看着我的恒哥儿考状元,娶,生重孙……叫他子子孙孙好好贡献祖母!”
媚娘走上前,也牵着兰表妹另一边手,温婉地笑道也是呢,转眼就长这么高了,我都认不出来!”
没等她一一去熟谙,又听门外大声报称二奶奶来了!”
二奶奶白景玉忙不迭地赔着不是,上前去又是捶背又是揉肩,媚娘只悄悄站在一边,看她演出。
二奶奶忙又磕了个头,当真伸谢老太太,孙媳今后再不做那样的事了!”
“孙媳给祖母存候!”
媚娘笑得愈发甜美,走上去挨着老太太坐下,抓了她的手臂揉捏筋骨,腻声道:
老太太板着个脸,眼睛散光似的,核心不知在哪,只淡淡提及来罢!”
“小甜嘴儿!把我老太婆哄得――快让人摆了饭来,你给我服侍着,今儿起我每顿很多吃一碗饭,不然活到一百五十岁!”
屋内一片沉寂,欢乐的声音刹时消逝,媚娘伸出食指揉了揉印堂:本奶奶品德有这么差吗?连笑都不肯再笑了。
翠喜扶着媚娘走下台阶,廊下仆妇漫声禀报大奶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