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莲在前面带路,不时回过甚来逗一逗媚娘怀里的恒哥儿,恒哥儿有母亲抱着亲着,又能和夏莲逗趣,欢畅得很,嘴里呀呀乱喊,奶声奶气的稚嫩童音在廊下回荡,早已轰动了郑夫人。
又叮咛夏莲:“大*奶忙着,你把哥儿接了,就在这儿玩,我听着他的声音,身上好了很多”
“大*奶等会去紫云厅问事,要慌乱辛苦一个早上的,这又特地走来给大太太存候,真是孝敬,但也别累着了”
何妈妈打起暖帘,夏莲福了一福身,说:“有劳妈妈报一声儿,大*奶来了”
“表蜜斯就这么肯了?”
书房门悄悄合上,徐俊英抬头靠在椅上,以手覆额,闭着眼长出了口气。
“有甚么大不了的事?起这一大早来,晨雾冷得砭骨,谨慎冻着了”
瑞珠说:“回爷话:大*奶来东园,只进过爷的书房、寝室和东花厅,从不进别的房间,并不知东园有小库房,银狐外相好好的包在那边呢。表蜜斯拿走的那条,被大*奶用一件新袍子换去了”
郑夫人早已听到媚娘的声音,在里边说:“出去就是了。”
夏莲笑着说:“太太夙起常会头晕,应是起了的,坐床上歇一会才下床。”
绣儿说,快意的保胎药是她亲身煎煮的,喝保胎药之前,一名婆子送了碟点心过来,快意吃下一片,二奶奶带了人来验看过,点心无毒,保胎药也无毒,实在弄不明白是甚么启事。
徐俊英回到东园,唤过瑞珠瑞宝来问:“我原带回两条银狐外相,表蜜斯拿走一条,另有一条呢?大*奶取走了?”
刚走得两步,恒儿在内里哇地哭了起来,哭声越来越大,夏莲死力拍抚,媚娘停了一下,低着头咬咬牙,狠心走开。
郑夫人披垂着头发,穿戴中衣倚在床上,慈爱地看了看恒儿,问媚娘:
徐俊英扬起一边眉:“一句甚么话?”
媚娘忙笑道:“我是有事要回太太的”
“大*奶请跟奴婢来”
天一亮,媚娘便带了翠喜翠思往秋华院来,恒儿有早睡夙起的好风俗,此时应是起来玩闹了。
郑夫人皱眉:“候爷不与你一道回娘家看看吗?这却分歧礼数。提及来你自嫁进府里,就没回过一次娘家,想带恒儿去原也应当,可这大寒天的,莫冻坏了小儿,还是留他在家吧。我会传话下去,让他们筹办车马,再装几车物品,你带着归去,他们过年用得上的”
徐俊英的脸沉了下来,朝瑞珠瑞宝挥挥手:“没事了,下去吧”
媚娘抱着恒儿,绕过屏风,走到郑夫人床前,屈膝行了个礼,恒儿呵呵笑着,朝郑夫人摇摆两手。
徐俊英有点奇特:“大*奶如何晓得表蜜斯拿了一条去?银狐外相柔嫩贵重,贵女们求之不得,表蜜斯却肯换大*奶一件浅显袍子?”
徐俊英暗哼一声,当他是甚么?安排?若真正娶了庄玉兰为妻,他会将她与她们隔得远远的,好好护着,谁也休想伤害到她。
媚娘还想争夺,她实在想带恒儿一起走,昔日不见孩子,倒是同在府里,晓得离得不远,心相连着,并且每天还能够见一见,也不觉甚么,此次却分歧,她要分开一整天,舍不得把恒儿留下。
媚娘看郑夫人闭了眼睛,晓得多说无益,只好无法地让夏莲抱过恒儿去,轻叹口气,趁着恒儿转过甚,悄悄退出郑夫人的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