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云道：“差未几了吧？”
“笃笃”声戛但是止，清流刹时凝住了行动，木鱼槌定在木鱼上空，等了半晌，他才渐渐展开眼睛，转过甚来，神采暴露又惊又喜的神情，双目微红，喉咙动了动，道：“师，师兄……你，你真的返来了。”
苦集寺的门还是没有关，“笃笃”的木鱼声沉稳平和，溪云闻声走到佛堂，清流正盘膝在佛祖座前，闭着眼睛，面庞沉寂如水，宝相寂静，模糊透出一层灵光。
小黑趴在洞边，“嗤嗤”吐着粉红蛇信，两滴泪水从洞口掉下去。
伴计惊奇不定，又舀了几勺，再晃了晃葫芦，还是只要葫芦底部遗存着一点酒液，不由白了神采，骇然看着溪云。
掌柜大喜，这葫芦也没多大，最多装两三斤酒，那也值不了十两银子，忙不迭承诺。正要收银子，忽而一滞，查抄了一番葫芦，确信就是一个浅显酒葫芦，便笑着把银子收了，将葫芦交给伴计。
溪云微微一笑，问道：“装满了吗？”
龙女不答，起步便走。
掌柜笑歪了嘴，如许一株人参起码值两千两，却摆出一副不大情愿接管的模样，脸上的神情像在说：“你此人参来路不明呀，看你不幸，我发发善心，勉为其难收了。”
掌柜嘀咕道：“算你小子懂事，要不是你妈让我照顾照顾你，你这笨手笨脚的……”倒了十多勺，摇了摇，竟才半葫芦，悄悄奇特。
掌柜模糊感觉被骗被骗了，可那酒葫芦本身查抄过，的确就是一个浅显葫芦呀。
溪云接过葫芦，背到背上，展眉笑道：“那是，不然如何要给你十两呢？”
秉着“兔子不吃窝边草”的原则，溪云不承诺，独自带小黑奔上白云峰。一起返来，江湖上关于他的各种传言，他也都听到了，心中只道：“随他去吧。”
溪云欢然叫道：“清流。”
伴计将一个漏斗插入葫芦口，用一个竹筒制成的酒勺舀酒倒下，一勺又一勺，直倒了七八勺，感受该差未几了，一提葫芦，竟轻若无物，不由一愣，拿掉漏斗，往葫芦里瞧去，内里黑魆魆一片，摇了摇，竟仅葫芦底一点酒液荡来荡去，不由惊呆了。
这顿饭，去掉零头，花了八十两银子，此中酒钱六十两，令溪云一下肉痛起来。
溪云暗笑，这掌柜倒是细心。
溪云环目一顾，鼻孔中大出一股气，满身都放松下来：这些家伙都在，小家伙必定也没事。欣然道：“大师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