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跟担架员静声屏气,眼睛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备受尊敬的天师却开口挽留:“慢着,既然有大夫来了,那么就请大夫出去吧。”
处置院前抢救行业,他们也算勉强属于见多识广的人群。甚么蚂蚁写字、木剑穿鬼乃至部下油锅的装神弄鬼的把戏都不奇怪瞧了,还头回看人直接将手放在火上烧。
看得叶颜眼睛疼。
叶颜本来打算的挺好。值个班拿八十块钱的补助,蚊子再小也是肉。何况下了夜班恰好周末连休,还能赶去郊区接单买卖。
火盆里黄纸纷飞,跳动的火光照亮了女大夫娇花普通的面庞。被点名的年青大夫浅笑:“不,我没有修炼过这个法门。”
叶颜冲楼道窗户外头的水杉翻白眼,收起登记本要掉头走人。
她的脚往边上推,将酒精棉球瓶子踢到了角落中。
叶颜发誓,她终究决定留下不是因为道姑打扮的女人威胁说他们走了就赞扬,而是因为她看到了那位所谓的天师手中的电线。
司机跟担架员连连往喉咙里咽唾沫,的确快闪瞎了24K钛合金狗眼。
道姑皱着眉头谩骂了一句:“神经病。”然后又捂着嘴巴连轮作揖,“天父,请恕我的罪,我不该口出恶言。”
早晓得这天师所谓的通电治病是这么回事,她才不进这个屋呢。本来还觉得此人有点儿行骗江湖的真把式。
天师额头上沁出了汗珠,他去里间冷静念了四十九遍咒语,会聚了灵力以火线才出来,将双手伸到了火盆上。熊熊燃烧的火焰吞噬了他的手,他的手却安然无恙。
半途叶颜还按住了个诡计偷抢救药箱的蟊贼的手,冲人家皮笑肉不笑:“抱愧,没有你想要的东西。”
火盆奉上来,里头烧着草纸。如果不是床上躺着的人另有安稳的呼吸跟心跳,看到屋中气象的来客必将觉得这里正停止葬礼。
比及三人提着医疗设备,拎起抢救药箱,抱住担架一口气爬上八楼时,目标客户却给了他们迎头一击。
跪在床边的世人却像是收到了信号似的,从速跟着道姑一道大声念诵着不晓得是不是从《圣经》上抄来二度加工的祷告词,要求巨大的天父赐赉他们安康与安宁。
但是时候不等人,院前抢救最首要的就是快速。短短几分钟的担搁,常常就意味着一条命的流逝。
扁鹊都说信巫不信医者不治。她一抬担架的小大夫才懒得蹚浑水呢。
承诺代礼拜五的夜班就是场悲剧。
妈呀,此人除了不怕电击外,还不怕火烧!
电气功是有这么一说,可脑出血后遗症的病人如何能胡乱来。
不是假火,能把草纸烧成灰的火。他竟然一点儿都不怕。
道姑像是作弊被抓了现行一样惶恐不安:“我们绝对信赖天父的灵力跟天师您的大神通。病院要能治好我爸爸的话,他白叟家也不会躺在床上成如许。”
鼻吸管套上了白叟的耳朵,叶颜自顾自地给吸氧的脑中风后遗症病人测量血压、体温,还做了个心电图。
被三叩九拜的天师煞有介事:“我哪儿来的神通,不过是天父临时赐赉我的罢了。”他侧过甚,冲叶颜浅笑,“既然这位大夫也是修行之人,费事您替我护法。”
“啊!”叶颜收回了惊呼,指着错愕不已满地打滚的天师颤颤巍巍,仿佛完整不成思议,“大师,本来你怕火烧啊!莫非是天父的灵力在奖惩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