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老夫看着那些出露在湖面上的一个个绿色翡翠一样的岛屿,再也找不到当年本身劳动过的陈迹了。当年,几十万农夫的萍踪和汗水,都已经淹没在这浩渺的湖水上面了。
“那是,老子种的辣椒,普通人那是比不了的。就是那些老子看不扎眼的人,给钱老子还不卖给他。”七老夫阴阳怪气地说。
七老夫唱得起性,蹬开八字脚,扯着嗓子又唱开了抬工号子。宏亮的歌声直上云霄,连湖里的水鸟都跟着歌声往云天上飞去,仿佛要赶着和歌声比谁飞得更高一些。
“小四,你娃娃还看,人家都走了。你看那小辣椒屁股都扭得起旋涡了,谨慎淹死你娃娃。”
刘小四和七老夫在辣椒地里摘辣椒,小辣椒老远就打着哈哈过来了。
“黑龙滩有啥子希奇的,那还是老子带着队里的石工们在那边干了好几年的。老子现在屋里头另有当年县长给我发的奖状呢。”
“小四,看你娃娃阿谁没出息的模样,不就是去黑龙滩耍嘛。等七哥把这一批早辣椒卖了,我们也去黑龙滩耍一回。送一万多块钱给人家,带你们出去玩一回就不得了了。你他妈如果给我一万块钱,老子带你去见美国总统。”七老夫板着脸怒斥刘小四。
小辣椒并不睬会七老夫,笑着跟刘小四说:“小四爸,我们明天要去黑龙滩旅游了,是公司里构造的,要投资一万元以上的才有这个资格。你看,我给你说的这个公司不是哄人的吧。”
“这是抬工号子呢,当年修黑龙滩的时候,他们就如许唱的。”带着旅客的导游对他的旅客说。
两个老顽童一唱一和,说完本身都笑得直不起腰了。
现在七老夫是想通了,趁着能够走动,该玩的就玩,该享用的就享用。莫要像金宝老娘阿谁模样,苦了一辈子,到最后还给活活地烧死了。此人到了这个年纪,就像将近烧干了油的油灯,说不定啥时候一阵风就给生命的灯吹灭了。
浩大的东风吹拂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天光云影,湖光山色,在这一湖碧水中缠绵厮守,相融相济。
雇了一艘游船,齐截支木桨,划开层层水波,划到湖水的深处。人就融进湖的度量了,就化成了湖中的一滴水,湖面的一阵风。
“这个死龟儿子美国总统,车车山都不晓得,你当个球的总统啊?小我给我滚下来,让我七老夫来当几天。”
“哈哈,拍就拍呗。老子想当年也是豪杰一条,也是浪过江湖的人。”
六合国际太岁养殖公司构造投资额在一万元以上的投资人在腐败后去黑龙滩旅游。
七老夫就把船桨交到刘小四手里,本身迎着风,立在船头扯开嗓子唱起来。
自从修好了黑龙滩水库,七老夫就再也没有来过了。固然黑龙滩离陵州县城也就十多千米,但是七老夫一辈子就为着后代家事繁忙了,哪有那些闲情逸致出来玩耍。
车车山的村民里吴篾匠两口儿和小辣椒都在旅游的名单里。
刘小四摇着桨,看着巍巍然立在船头的七老夫,仿佛又看到了他七哥年青时的模样。
“七哥,看你牛皮吹的。真是把你无能死了,还去美国,还见人家总统,美国在哪个方向你都不晓得。人家美国总统问你,你从那里来的,你说我是车车山来的。美国总统说,车车山是个啥球处所,我咋个就不晓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