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扶风歌 > 第二十八章 虎视(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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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东海王眼神一亮。大抵这几天纵欲痛饮得有些腻了,他提起精力问道:“现在鄄城这里……是谁在领兵?此前逃散的将士都返来了么?”

竟陵县主沉默了一会儿,仿佛想要再说甚么,却终究只是慎重见礼:“是。”

在群芳簇拥之下,东海王司马越目光无神地端坐在宝座之上,宽袍松挽,大半个胸膛暴露着,不知是醉是醒。在他两旁,如丝萝般攀附着两个名着襦裙半解的美女,一人以檀口抿了酒液,对着司马越髯毛拉茬的面庞吐出。清甜的酒液从司马越的嘴角溢出,沿着脖颈、胸膛流淌;因而另一人吃吃笑着,用身材悄悄挨蹭着滴下的酒液,使得两人的衣服都湿透了。

县主招手换来一名躲在远处的仆婢,令她端来滚烫的热水,再用软布沾湿了,亲身为东海王敷在额头上,又擦洗他的双颊:“父王天然贤明神武,不然如何能以六县食邑起兵,披荆斩棘而有本日一人之下、千万人之上的职位。只不过,这个过程不会老是一帆风顺。荡阴败北后,我们叛逃回东海国的经历比现在可惨很多了……最后斗败成都王、取得胜利的,还不是您么?”

县主猛地一拍案几,收回一声震耳欲聋的大响:“现在中原的局势,总比当年的并州要好吧?可殿下,眼下你看你这模样,和东洋公那废料有甚么辨别!堂堂的丞相、东海王、都督六州诸军事,莫非也成了豚犬吗?你的威武韬略呢,都到那里去了!”

“哦……”东海王的神情有几分冷酷,又有几分惊魂不决:“贼寇已经退了啊……”

如许惨痛的失利,使得东海王在朝野间的威名几近丧尽,更摧毁了他耐久以来为了更进一步、介入至尊之位所营建的杰出局势。激烈的懊丧感击垮了东海王的精力,令得悠长以来谦善持布衣之操节,为中外士人所赞成的他俄然自暴自弃了。他近乎猖獗地沉浸在酒色当中,仿佛如许能让本身阔别失利的痛苦,感到好受一点。

“是的,贼寇已经退了。我们须得抓住这个机遇,尽快重整兵力,把石勒贼寇压抑回海岱一线去!”竟陵县主大声道:“这也是潘长史、裴中郎和庆孙先生共同的意义,不能迟延!”

“父王!父王!”县主连声呼喊,乃至上前摇摆着东海王的手臂,想令他复苏些。东海王烦躁地连连挥手,表示竟陵县主退下,可县主涓滴都没有分开的意义:“父王,光熙元年时,我去并州见东洋公。当时东洋公领兵两万、坐拥坚城,却不敢与匈奴正面相抗,反倒流亡邺城,遂使局面崩坏……当时父王也曾仇恨东洋公的无能,觉得此辈可谓为我司马氏宗族之耻,纵居高位,实如豚犬尔。父王,你还记得这事么?”

能够悠长奉养朱紫身边的,都是最善察言观色的奴婢,眼看代价百金的宝贵锦缎被这般对待,谁还不晓得竟陵县主合法大怒?不须号令,乐队、舞女、侍女们全都小步趋退。两名缠抱着东海王的美女或许是以为身份有所分歧,行动慢了些,随即在竟陵县主凶恶的目光下几近哭了出来。她们刹时熟谙到了两边职位判若云泥的差别,战战兢兢地跪倒叩首,连滚带爬地退开了很远。

踏入殿堂里,又是另一番气象。堂前丝竹声声,浊音袅袅,鼓吹钟磬高低相随,六名西域女郎摆动着弱柳般的腰肢,在乐声中翩翩起舞;春夏之交的氛围已经暖热,恰好堂中轻纱低垂,裹住了氛围不使畅通,是以浓烈的熏香气味和酒臭异化在一起,胶葛成了令人掩鼻的古怪味道。更不消说另有二十余名妙龄侍女双手捧着好菜醇酿之属一字排开,膝前而奉,尽态极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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