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敌骑已经几次冲到中军近处。数十名中军士卒勉强列成横队堵截,左支右绌。
但那扈从连说了两遍,刘演却充耳不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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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哇地叫了一声,退后几步用袖子抹了抹脸。
一枚流箭从某处疆场斜飞过来。玄色的箭杆隐没在玄色的夜空中,而箭头破空的利啸也被震天的喊杀声讳饰了。所幸扈卫在他身边的几名亲将都是刘琨特别遴选出的百战精锐,此中一人极其机灵,千钧一发之际挥刀拍中那流箭。
扈从抓住他的肩膀,大喊道:“将军,我们走吧!”
“我辈岂惧一死?”几名扈从被刘演气得乱吼,随即插入阵列向前。这几人都是技艺精熟之辈,顿时迫得胡儿的守势一滞。
“启禀将军,这些人不是乱兵,都是直属于骠骑大将军、幽州刺史、博陵郡公王浚的兵力。带领他们前来攻击我们的,就是王浚王彭祖本人。”那扈的神采苦得的确要淌出胆汁来:“别的,据这几个俘虏所说,那王浚王彭祖刚才亲身率军陷阵,成果在乱战当中,被我们给杀了……”
有人向前一步躬身叨教道:“将军,此地不成久留。我们当即走,往营寨西面的山林里退避!”
跟从刘演东下的军队中,很多骨干军官都是之前曾经与匈奴人鏖战的老行伍,他们并不贫乏勇气和技艺,只是在猝不及防的环境下落空了批示,从而被踌躇和发急所节制。
“如何回事?”刘演用缳首刀拄在空中,想要支撑起本身俄然脱力的身材,可惜两脚不由自主地颤栗,终究也咚地一声坐了下来。他将长刀一掷,猜疑地看看火线,又看看身边余下的两名扈从,想要为劫后余生而喝彩,却思疑这不像是真的。很久以后,他才挥手道:“去,去随便抓一个来问问。仇敌是谁?为甚么来?为甚么走?”
对于刘演来讲,这场战役来得完整莫名其妙。
“尔等无妨逃脱。我中山魏昌刘氏,却没有临阵逃脱的懦夫!”刘演乃至都不看那些扈从一眼,他持刀指了指身边的将士,横眉大喝道:“快把我的将旗竖起来!奉告那些贼人,刘始仁在此!”
刘演根本来不及答话。他闪身避过一名狂叫冲来的仇敌,将他放到前面,自有火伴围拢上去杀死。与此同时,他进步向前,双手发力挥刀。刀光所到之处,一蓬鲜血冲天而起,洒在他的身上、脸上。
刘演霍然跃起:“甚么?幽州军何故来此?他们兵变了么?又或是幽州的胡儿反叛?”
毫无疑问,在当前局势下,想要保命,这便是独一的可靠路子了。
刘演俄然大喝一声,冲出大帐!
刘演踏步插手阵列,也不向摆布号召,拔出缳首刀就砍。他的技艺平常,但仗着佩刀乃是佳构,眨眼工夫持续砍断两根刺来的槊杆,转将仇敌杀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