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把长刀曾取下匈奴名王的首级,曾斩杀横行河北的巨寇,乃至也曾染过昔日乞活同袍的血……那也没甚么,一名有乌丸血缘的卑贱小卒想要往上走,不免如此……便现在夜普通,该做的,就得去做,并无值得踌躇之处。
有人拿起掉落在地上的舆图:“幽州军的兵力本就较我们少,此前又分出两路,一起由麦泽明带领,驻守瓦亭;一起由沈劲带领,东出离狐、濮阳一线。因此现在留驻在大营的,乃是陆遥本部和段文鸯的鲜卑突骑,总计五千余人,别离摆设在这里、这里和这里。”
较远处,毕竟夜已深了,连缀营地里的喧闹声早已停歇。唯有此起彼伏的刁斗声声,仿佛相互应和着。
帐幕表里,数十把长刀一起呛啷啷出鞘。数十人嗔目奋声:“跟从将军,杀败幽州人!杀!杀!杀!”
他缓缓起家,眼神凌厉地环顾世人。或许是因为帐幕里太热,很多人的额头都已经见了汗。氛围中充满着激烈的血腥气,那是因为半个时候前,李恽在此诛杀了郑平,喷洒出的鲜血洇入空中,又渐渐蒸发。
一向到薄盛迈入空荡无人的中军帐,他面上的笑容还是没有消逝。他迟缓但毫不游移地向前,走上李恽所用的主位坐了下来。半晌今后,他解下腰间长刀平放在案几上,侧过甚,仿佛是在聆听外界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