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毫无还手之力的受人所制,这是他近十年来从未曾想到的事;待要挣扎,却发明手脚四肢都仿佛不听使唤,身不由己地跟着刘琨而动。
那壮汉在前来晋阳之前,原曾刺探过新任并州刺史的秘闻,也传闻过刘琨的转战大河南北厮杀出的威名;可鲜卑人在草原上骄横惯了,只觉得那不过是汉人吹嘘出的名声,实在必不如此。现在身当其境才俄然明白,面前这位刘琨刘刺史的威势,竟是见面胜似闻名!
这鲜卑大酋仿佛决计语不惊人死不休,号称要造反反叛的杀头言语,张口就来。诸人今rì已然被他们骇得麻痹,听得此言个个把眼瞪得极大,却没得力量驳斥了。归正越石公仿佛不觉得意,众官便各自装聋作哑。
进入大堂须得登上五级台阶,当这鲜卑壮汉身不由己地跟着刘琨踏上最后一节台阶时,浓烈的血腥味,已然四周满盈。
报告着卑劣的情势,拓跋猗卢却看不出有甚么颓废,点头道:“乃至连我的贴身大帐保护,都有很多人暗中投向禄官一方。若不是独孤族长一力承担,猗卢怕是连盛乐都出不了。万一被禄官阿谁老杀才晓得了我前来晋阳,必然又要生出很多事端。”
拓跋猗卢却不起火,淡淡说道:“我的部下们行动不端,刚才已为刘刺史所诛。猗卢绝无二话,这位将军又何必耿耿于怀?何况,哪怕是丧家之犬,还是有獠牙利齿在;汉人如果自家孱羸,须怪不得我们鲜卑人。”
本来此人恰是拓跋鲜卑西部大酋,拓跋鲜卑大族长禄官之侄,鲜卑大单于猗迤之弟,拓跋猗卢。
“这那里是岌岌可危?清楚是穷途末路。一条丧家之犬,竟也敢在我晋阳纵罪过凶么?”刘演俄然嘀咕道,声音虽低,世人却都听得清楚。看来纵使越石公已诛杀鲜卑凶手,他仍旧余怒未消。
拓跋猗卢神sè稳定,取了马鞭在手:“想不到刘刺史您如许的朱紫,竟然连我素rì利用的马鞭都了如指掌,多谢。”言语间,未免显出几分挖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