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扶风歌 > 第六十九章 异客(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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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遥俄然换了题目,方勤之但觉腹中数千字存稿轰然崩散,几近吐出口血来。但他的反应之快也当真罕见,刹时脑海中如一道电光闪过,已然明白了陆遥这个题目为何而发,也明白了陆遥此前的沉默究竟是因何原因。

仗着数十年来对中原局势的存眷,方勤之一边竭尽尽力网罗着本身对东海王这当朝第一权臣的统统体味,一边构造说话、缓缓道来:“自愍怀太子被害,南阳、濮阳、襄阳诸王也前后离世,惠帝的血脉子嗣,实际已经断绝。惠帝兄弟诸王由此成为间隔皇统比来的支属,遂有楚王司马玮、长沙王司马乂接踵崛起,直至成都王司马颖称皇太弟,居邺城遥制洛阳朝政。成都王的威势,远远超越此前辅政诸王,其事败,殆出于天意。而东海王殿下幸运惊险地继之而起,恐怕也只能归功于天意。”

“而将军……”方勤之稍许抬高了嗓音,厅堂外方简之、方勉之围着何云哇哇啰唣不休的声音立即涌进了堂上来。方勤之在噪声当中慎重地向陆遥昂首:“而将军则分歧!”

“以血缘而论,东海王是宣帝之弟、东武城侯司马馗之孙,高密王司马泰之子,于武天子、惠天子的干系疏而又疏。以食邑数量而言,成都王本食四郡,而东海王只要戋戋六县,大小轻重迥不不异。东海王获得洛阳政权后,摆设司马腾、司马模、司马略诸弟分守重镇觉得形援,并依托诸弟所拥有的邺城、许昌、南阳等重镇以要点的情势拱卫中枢。”方勤之伸手作势,比划着说道:“但东海王毕竟非是皇室近属,号令力有限,本身的班底也略显亏弱,纵有八裴、八王等自夸名流者筹划于幕府,却不得不将各州郡置于气力方镇的掌中。并州刘琨固然力敌匈奴,雄武可嘉,但他过往曾降叛于诸王之间多次,可为肱股、却非属亲信。荆州刘弘虽有虔诚,却年纪老迈,不堪大用。幽州王浚、兖州苟晞、冀州丁绍等,都是执掌处所军政数十年的老将,自有牢不成破的嫡派气力;彼等固然外示东海王以臣服,实则盟友罢了。面前合则为友,将来如有分歧,何尝不能为敌。东海王纵使加以高官厚赐,彼等觉得理所该当,又何爱于东海王也!”

过了好久,才瞥见陆遥仿佛俄然从走神的状况里觉醒过来,歉意地笑了笑:“方先生如此推许,实在叫我愧不敢当……但请恕我冒昧再问一句,如若中间公然退隐,将有教于我乎?亦或将有助于代郡乎?”

想到这里,他鲜明发明,本来本身竟是期盼着能被方勤之压服。

陆遥点点头,又摇点头,勉强回了句:“但是……东海王毕竟只是帝室疏宗,面前当然权势滔天,安知今后如何?”他冷静地在心中补了一句:“如果我记得不差,这位东海王并无匡扶之能,身为在朝权臣,却只知架空异己、弹压处所,仅仅四年后,就在大晋朝廷四周楚歌的绝境中恐忧而死。这等人物与威武刚烈的越石公比拟,不过虫蚁罢了,那里值得去投奔?”

方勤之口中的惠帝,便是那位扣问“何不食肉糜”的痴人天子了。这位天子在位十七年,便是大晋由极盛转为极衰的十七年,是天下鼎沸的十七年。客岁他驾崩的动静传到并州时,竟然令得沈劲大笑欢庆。沈劲的行动当然悖谬,这位惠天子在天下军民气中的形象也可想而知。而他在位期间就连自家子嗣都不能保存,也算得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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