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前走就是永平里,这一部贼寇临时占有的据点。氛围中满盈着浓烈的汗臭和血腥气味。在门路两旁的房舍里,很多人一撮一撮地堆积着,毫不介怀身边堆积着新死的尸身。这些人有些或坐或躺着歇息;有些兴高采烈地遴选着掠取来的金珠珍玩,相互比较着收成丰富与否;有些骂骂咧咧地调教着主动投奔入军的几个地痞地痞,拿了把缳首刀几次比划;另有些人掳掠妇女在此,迫不及待地当众宣*yín,**的身躯像是白sè的虫子在爬动,丑态百出。
黄国抬脚将陈嵩远远踢开,顺手拔刀要将他当场斩杀,眼角余光所至,却见陈沛面有不忍之sè。黄国哈哈一笑,收刀入鞘,翻身跃上战马,旋风般冲了出去。数百名贼寇杀气腾腾地尾跟着他,仿佛群魔乱舞、百鬼夜行。
大步迈到永平里的坊门,黄国俄然想起一事。他停下脚步,大声喊着:“狗rì的,把阿谁小官儿带过来。老子得问问往建门如何走啊!”
陈沛略微皱了皱眉,暴露一丝讨厌的神sè。这些人都是汲桑的部下贼徒,自从攻入邺城之,彼辈便化作无恶不作的人形野兽,令陈沛深感不满。但他对此无能为力,身陷贼窟这么久,想要洁身自好都很困难,遑论别的?
这个满口污言秽语的家伙,完整就是一条疯狗。但陈沛并不惊骇,他面无神采地以独眼凝睇着黄国,一字一顿隧道:“汲大将军有令,令黄校尉所部急趋建门,与石勒汇合,阻断晋军入城通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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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陈嵩被黄国踩得几近喘不过气来,眼角又看到四周混乱弃置的尸身,被吓得脸sè惨白;更顾不上本身的小妾、女儿刚被身前这恶魔糟蹋得不成模样,颤声说:“将军,由这里出坊,沿坊前大道向东直行,到长命坊左转向北便是!”
陈沛字庆年,是清河鄃县人,自幼参军。以弓马纯熟、勇猛善战之故,得为成都王司马颖帐下卫士。永兴二年景都王被废,其故将公师籓起兵于赵魏相迎,瞬息间聚众数万,陈沛也在此中。可惜成都王毕竟局势已去,公师籓在几方围攻陷敏捷败亡,而陈沛则身不由己地为汲桑贼寇所挟裹,成了河北贼寇的一员。
黄国打了个嗝,喷出浓烈的酒气:“呃……大当家这是要拿下全部邺城啊……”他猛地跳了起来,纵声狂吼:“杀千刀的杂种们,打起jīng神!大当家有令,叫我们攻打建门!都给老子提起刀子杀人去!”
感激无耻之、laoqi512、苏哥喇滴、李牧风等朋友的鼓励,感激李牧风同窗的恭维。螃蟹顿首。
黄国的部下有两名虎将,行军作战时斯须离不得。一人便是刚才带来汲桑军令的陈沛,这报酬公师籓余部,深通兵法,特别擅使铁矛,曾于万军当中阵斩清河太守冯熊。只因公师籓兵败,如他这等朝廷要犯无处可去,才不得不居住于黄国所部。黄国对他既有倚重,又很有顾忌。
那人挣扎着想要起家,黄国奸笑一声,抬脚踩在他肩上,顿时将他压得重又趴伏下去:“陈功曹,你给老子说说,往建门如何走才便利?”
跟着他的吼声,群聚在各处的贼伙们就像被烧了巢的马蜂般,嗡地一声全都行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