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他。”陆遥微微点头。早曾传闻过这项飞的名头,此人乃是并州闻名的盗匪头子,在并州南部诸郡为恶多年,手底下的性命少说也有百十来条。数年来,刺史府广发海捕文书,乃至曾一度调用官军抓捕,却也没何如得了他。
又走了未几时,只见一名中年男人畴前面奔了过来,间隔老远就连轮作揖,高喊道:“高朋来了!鄙人有失远迎啊!”
这两天世人在穷山深谷里穿行好久,抬眼望去都是山崖峭壁,到此时终觉霍然开畅。裴郎君叹道:“孔子登东山而小鲁,登泰山而小天下。此时方能体味先贤的胸怀派头。”
忽听院门照壁外银铃般的笑声响起:“我来迟了,我来迟了!裴家……裴家郎君可千万莫要见怪!”话声中,照壁后转出一名女子。
张寨主苦着一张脸道:“王先生何必如此。我们伏牛寨那里管获得那些山民?我们不过是做其中人,先容你们两家了解罢了……”
从乡民拦路验看到这张寨主驱逐出来,前后不过半刻的时候罢了,也不知是用甚么渠道通报的信息。这伏牛寨虽是化外之地,安插却不简朴,不能小觑了它。陆遥心中悄悄想着,打量起面前此人。
太行山**有不平朝廷管束的盗窟二十一处,此中范围最大、最为繁华的就是伏牛寨。伏牛寨位于上党郡南部,太行关和羊肠阪道之间,是几处不属于太行八陉的翻山巷子堆积之处。数十年来,各种上不得台面的人物如私盐估客、江洋悍贼、绿林豪杰、流亡耕户等等在此聚散,又有各种行当如销赃、聚赌、带路偷越关卡之类以之为据点,久而久之,就有了伏牛寨这个朝廷弃民的渊薮。
那些乡民脸sè淡然,寂静无语。此中为首的一个走上前来看了看王德,点点头,回身就走。其他人等紧跟着他一哄而散,身影没入门路两旁的密林中,很快就不见了。既无禁止,世人策马再行。前行约莫半里,阵势垂垂高了起来,门路顺着地形左弯右绕,每隔十几丈就是一个转角。在门路两旁,零涣散衍着小块农田和一些屋子。
“嘿嘿,张寨主前rì里还发些豪言,说甚么伏牛寨在这千里太行山说一不二,跺顿脚山摇地动,现在却推说管束不了山民,清楚是对付!何况哪怕中人也少不得作保,你伏牛寨莫非就敢说没有一点点任务?”王德大摇其头。
张寨主哈哈地笑道:“王先生客气了,张某不过是个迎来送往的管事罢了,那里当得寨主之称。”他抬高嗓音问:“前rì里刚从我这里解缆,如何这般快就返回了?莫非有甚么不当?”
当然,裴郎君自不会住在这等肮脏处所。世人在张寨主引领下穿堂过屋,直抵一个清幽小院。小院位于山顶平台的边沿,院落的形制与凡是分歧,院门开于正南,房屋位于东、北两边,而西侧低矮院墙以外便是峭壁绝壁。凭栏远眺,可见一道瀑布从山颠飞洒而下,令民气旷神怡。房屋内的陈列虽不豪华,却清算的一尘不染。院门处,六名青衣仆人束手而立,非常恭敬。
在山下远看尚不感觉,登上峰顶四周了望,只见一片苍苍茫茫的空旷六合,层云堆叠之下,青灰sè的大山仿佛波澜滚滚,一向连接到远处的天涯。而长河如练,穿行于壮阔群山之间,更增加了万千气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