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当前我们手里的太原国,是甚么模样?晋阳城的城池大部被毁,城内府库全空,住民仅存一千一百余户三千余口……其惨状各位都亲目睹到了。而别的各县的环境一样惨烈:阳曲县,阖县百姓全数逃散,县城内只余户二十二,口七十;中都县城四周五十里内,百姓十去其七,现有户数不满五百;祁县,嘿嘿,祁县的县城已然不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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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遥虚做抓握的手势道:“上述刑德两途就如同双手,吾曾闻故里族老有言曰:对峙两手抓,两手都要硬!有效的贯彻之,便足以节制温长史所标识出的四十三座坞堡。军资所出,可供我军安身。”
但这个题目对陆遥而言并不艰巨,他稍许构造说话便开口答道:“以末将鄙意,近年来朝廷施政未尽完美,故而士民离心。匈奴起兵以后,豪族大姓多有主动交友匈奴者。主公挥军入并至今,少见处所豪族主动投效,足见彼等首鼠两端的心态。眼下太原国的官吏体系早已灰飞烟灭,刺史府威权未立,对于这些据坞堡以自守、诡计坐观成败的处所大族,诡计依托一封文书便讨取粮秣物质,徒然自取其辱罢了。”
众将无不苦笑道:“主公万勿如此,此言真是让我等羞煞。”
“是!”在很多人恋慕的目光谛视之下,陆遥退回原处。
温峤伸手在舆图上划了个圈:“诸位,较之于粮草贫乏,这才是我们面对的真正大患。仅靠这两千五百六十户公众,我们岂止征收不到粮草补给?同时也弥补不了兵员耗损、出产不了支撑作战的军器、建立不了自给自足的政权、扎不下与胡人对抗的根底!”
“道明的确深悉并州局势,这番话甚合吾意。”刘琨微微点头:“且退下,宴后我们再细细商讨。”
刘琨跟着笑了几声,随后正sè道:“进军晋阳以威胁匈奴人的火线,这是早已肯定的方略,也唯有如此,才气有效地停止胡人的猖獗气势。当然,晋阳之残破的确超乎设想,八千军马的军资粮秣无着,军中士气很有摆荡,各位都为此而焦炙,我非常体味。”
徐润面sè有些发白,下认识地揪着颌旁的须髯道:“太真,这可如何是好?”
陆遥微微欠身向温峤表示,又转向刘琨禀道:“主公,末将冒昧附议温长史所言,我军所需赋税户口,正可从坞堡中获得。”
“恰是。这些标记代表了太原国中十五家大姓豪族所属的四十三座坞堡。它们便是我军rì后的军资所出。”
却听陆遥持续道:“韩非子有言:明主之所导制其臣者,二柄罢了矣。二柄者,刑德也。对待这些豪强,可用之策也不过乎此二者。一曰羁之以恩德:对于心向朝廷的豪强,应鼓励他们向我军献纳粮草物质,并要求人质作为保障;根据豪族气力强弱、虔诚与否,可许以宗主督护之权,令其代我军征出兵役、徭役;别的,还可封以恰当官号,将其归入朝廷在并州的统治体系。一曰儆之以威刑:对于首鼠两端、乃至投奔胡人的豪强,必须以迅猛的手腕毁灭之;擒拿其首级,按照朝廷法度明正典刑,能够收杀鸡儆猴之效;别的,将其资财和庇荫的人丁收归官有,又能够消弭我军物质匮乏的燃眉之急。”
温峤指导着舆图娓娓道来:“并州部属十郡,此中以太原国为重。太原国以晋阳为治所,另辖中都、阳曲、祁、孟、京陵等十二县。太康时,国有一万三千六百四十户、六万八千二百九十三口,户、口皆为并州之冠。太原地盘肥饶、农牧皆宜,而国中自前汉即设盐官、铁官,物产敷裕。本朝又建有常平仓四周,储备粮草金帛无算,不愧为天下着名的名城大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