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将军,这些就是您定制的大枪枪头,纯用上好的jīng铁打造,共四百个,每个重三两五钱不足,合计用铁八十八斤。烦请您验看。”
“直娘贼的,狗天子!死得好!哈哈哈!”他咚咚地拍着桌子大吼:“这天子在位十几年,我们有过半天安生rì子么?宗室争权、狗官当道、胥吏横行、天灾不竭、兵荒马乱……娘的,他死了今后,我才感觉有点盼头啊!”因为出了郭家坞堡那档子事,这几天他的表情始终不太镇静,现在的大喊小叫,倒是个很好的宣泄。
这位孝惠天子可谓是亘古未有的昏庸无能之君。究竟上,他底子就是个智力低下的痴人,仅仅作为诸侯王争权夺利的傀儡而存在着。他在位的这些年里,大晋王朝用没法设想的速率完成了从治世到乱世的窜改。传达他的死讯时,陆遥本人都忍不住有种轻松感,而军官们的反应也和陆遥近似。
“陛下,天之子也,百姓吏民,陛下之子也。老高你如果再敢笑,我只好治你犯上不敬的大罪。”陆遥叹着气道:“你们几个,还是该干吗干吗去吧!老薛你等等,一会儿陪我同去领受军器。”
听得他越说越特别、越说越大声,的确状似癫狂,世人面面相觑,还是薛彤及时反应,虎扑畴昔将他的嘴捂上。
陆遥点头道:“称不上谙熟,不过是稍有浏览。昔年我在洛阳时,曾见将作监的名匠以秘传之术制造铁器,其法与常用的锻打之法分歧,故此在韩铁匠面前提了几句罢了。若果然能据此产出优良的兵器,我倒要喜出望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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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遥点头道:“韩徒弟的技术我天然信得过,何必验看……”遂与薛彤各提了五个口袋拜别。
信使除了通报新君即位的动静以外,也带来很多别的信息。比如,有关于前任并州刺史司腾的,他在狼狈流亡邺城以后,竟然还升了官,现在乃是东燕王、车骑将军、都督邺城诸军事了。又比如,青州妖贼刘伯根败死以后,又有巨寇王弥自称征东大将军,接连攻破青徐二州城池;太傅司马越委派公车令鞠羡率军征讨,成果被王弥击败,鞠羡被杀。在悠远的西南,自称成都王的氐人李雄已经正式称帝,国号为成,以范长生为六合太师、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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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换做小三儿的是韩铁匠的三子,一个乐呵呵的健壮少年。他往黑洞洞的铺子深处掏摸了一会儿,一手一个提了两个麻布口袋出来,接着返归去,又提了两个口袋。如是来回了几次,陆遥面前便多了十个粗布口袋。韩家老三将口袋一一解开,内里便有闪动的寒光暴露来。
“哦。”薛彤点点头,端碗喝粥。
离了铁匠铺子已远,韩铁匠俄然从后吃紧追来:“陆将军,老儿我差点忘了……那灌钢之法已有些端倪,您如果有空,还望多来指导指导!”
陆遥干咳了几声,接着说道:“陛下驾崩,普天同悲。按事理,大师是要斩衰服丧、痛哭记念的……”
因为粮秣既足,人丁也随之富强,本来几近是废墟的晋阳城垂垂地规复了元气。陆遥和薛彤一起策马而来,只见街上的行人来往不竭;一些本来是废墟的处所已经被清理洁净,很多木料堆在中间,看来将要建起新的房舍;不远处竟然另有酒坊开张,当然,卖得只是新酿的醴酒,在薛彤看来,那不过是有些酒味的白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