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庞大的恐吓结果尚在,陆遥接着又宣读了越石公的一道号令,要求整座坞堡的百姓当即全数搬家晋阳。这道号令对于那些早已背井离乡的流民来讲倒也罢了,但是对于世代居住在此的郭氏宗族而言,的确是没法设想的凶信,场内顿时哗然大乱,跪地哀告者有之、撒泼打滚者亦有之。
经历了各种慌乱以后,陆遥终究胜利地掏空了全部坞堡的家底,构造起一支范围不小的步队向着晋阳城进步。临走时,他还在郭家的堡主宅院里放了一把火,狠恶的北风吼怒之下,火势立即就伸展到整座坞堡,冲天的烈焰使得数十丈以外的氛围都变得炽热。
才走了数十里,沿途竟然有四家豪族调派了民夫、车辆前来帮手,同时还分外援助了多量的粮秣物质。而带队的不是豪族家主、便是族中有力的长老;他们挨个来到陆遥的马前,赞美朝廷军队判定的行动,又沉痛地自责晓得动静太晚,没能尽早派出部曲援助。看来对这些处所气力派来讲,郭家坞堡的数十颗人头和一把大火,比甚么号令都更有结果。
这些人大部分都是传闻官军对郭家堡的毒手以后才赶到的。有几家本来筹算前去拓木岗与郭荣商讨如何对抗越石公的意旨,半道上正瞥见郭家坞堡燃起的大火,顿时吓得魂不附体,转头再往汾阳亭这边疾走过来。
陆遥立马在拓木岗上上了望着远处逶迤的步队,火光映shè下,他表面清楚的脸庞透着说不出的刻毒。
又有士卒不满地抱怨着:“天作孽油可树……这都甚么来着?甚么意义?朱声,你这孙子别老是吊书袋成不!这明摆着欺负弟兄们是粗人嘛!”
这头的事情告一段落,陆遥又吃紧赶往那粮仓。薛彤早就征用了坞堡内全数骡马和车辆,带着部属士卒们热火朝六合搬运物质。但是因为粮秣之类实在很吃重,薛彤已经不得不赤膊上阵了。
这时俄然又想起昨夜阿谁少女。她觉得能用身子换回父亲的xìng命,可惜郭氏一族的运气早已必定,陆遥也是无可何如。
朱声点头道:“那便是该死了!谁叫那郭荣老儿私通匈奴人,竟然还当了胡虏封的官!这就叫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成活啊!”
天光大亮的时候,士卒们手持户籍黄册,领着宗族父老挨家挨户地查抄,把全部坞堡的住民都摈除到了大门外的空位上。昨晚士卒们已经在那边搭起一座土台,陆遥大步登台,当众宣布了一份历数郭荣各种罪过的文告。随即干脆利落地令人砍下了他的脑袋。同时一起被杀死的,另有郭氏亲族二十余人。一颗颗头颅在血污中乱滚的气象本就很骇人了,士卒们还竖起十几跟木杆,把这些呲牙裂嘴的脑袋高高挂了起来。
看他身后的马队们,个个红光满面。他们都在身上挂了横七竖八的褡裢,乃至有人还在马鞍边捆着只老母鸡。看来昨rì杀进坞堡以后的那一番劫掠使得他们每小我都收成颇丰。沈劲仿佛已经完整把昨夜的不镇静抛在了脑后,他干笑道:“将军!附近另有两座坞堡呢,我们索xìng一鼓拿下了不好么!您放心,这回我们绝对遵参军令,毫不胡来!”
在他身边走着的,是昨rì在山路上被陆遥所救的士卒朱声。他叹了口气道:“毕竟是人家世代居住的屋子,说烧就烧了。换了我,也有点肉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