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上来!”和郁尚未答话,竟陵县主先自号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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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郁答得顿挫顿挫,竟陵县主却连连点头:“如此怪诞不经的故事,世叔你信么?”
竟陵县主顾不上这些末节,她有些烦躁地连连挥挥手,令身后的陪侍人等全都退下。和郁仓猝也将仆婢之流斥退。
竟陵县主愤怒地将第三枚耳杯一顿:“这个陆道明行事荒唐,他想干甚么?实在叫人不明白!”
案几上四枚耳杯接连落下,和郁细想半晌,猛地瞪大了眼睛。他的脸部行动是如此狠恶,乃至于两颊精密敷着的白粉都簌簌落下了很多:“莫非那陆遥与成都王有连累?”
“笃”地一声轻响,第一枚耳杯落下。
第二枚耳杯落下。
“永兴二年以来,汲桑贼寇转战大河南北,攻略州郡、杀人盈野。三年来朝廷多方集结重兵,却始终剿之不灭。彼等都是视朝廷严肃如无物的强贼巨寇,更兼有疆场上磨练出的铁石心肠。说他们会因为几面旗号而害怕,乃至惊骇到了临阵流亡的境地?”竟陵县主摇了点头,暴露调侃的神情:“我是不会信的。”
竟陵县主沉吟不答。成都王司马颖为大晋武天子十六子,在前些年的洛阳乱局中,一度以丞相、皇太弟的身份,执掌朝政,拥有河北、中原二十郡的封地,权势强大莫比,是东海王一系崛起过程中面对的最强大敌手。东海王对之顾忌万分,以是在成都王事败后,特地密令时任范阳王长史的刘舆将这位堂兄与二子一并赐死。竟陵县主与和郁二人都深知成都王根底多么深厚,即便彼等已经阖家尽赴鬼域,但是统统牵涉到成都王余部之事,仍然令他们极其严峻防备。
“裴郎君的意义是?”
和郁翻开文书,略略扫视几眼,脸sè立即就有些丢脸。这文书的内容并不丰富,一条条繁复辞句所论述的事迹,鲜明便属于他刚才极力进犯的并州牙门将军,陆遥。
和郁刹时游移,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