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郁的兄长和峤,乃是大晋建国时的名臣之一。和峤xìng格端严刚正,举止常带棱角。时人评曰:“森森如千丈之松,虽磊砢有节目,施之大厦,有栋梁之用也。”和峤担负侍中时,因为目睹太子笨拙,因此劈面对武天子说:“皇太子有淳古之风,而季世多伪,恐不了陛下家事。”皇太子象前人那样朴素俭朴,但是现在时世多有虚假诡诈,恐怕他rì后没法胜任啊!
和郁用非常了解和诚心肠语气道:“县主可还记得之前的奏折中,我曾提到并州牙门将军陆遥么?唉,此人现在代郡折腾出极大的费事来,也难怪冀州兵马不敢轻举妄动。”
如许想着,和郁就像是一只活络的鼹鼠那样,立即就窜改了本来的方向。他自仆人手中取出多少卷文书,先将几份安排在案几上:“刚才所说环境,我都已具书飞报洛阳。现在东海王殿下想必也已收到了。倒是这一份代地急报,我也是昨rì才收到……”
固然邺城几遭战乱,已经残破不堪;但在阔别断壁残垣的郊野,故意修建以后,还是能够尽得园林山川之美。
元康二年和峤病卒后,和氏族长便换成了和郁。
大晋建国以来,上承魏朝轨制,立中正、定九品,政出士族高门。时至当代,太原王氏、河东裴氏、颍川荀氏等大族后辈遍及朝堂,可谓第一流流派。而汝南西平和氏的职位就要差了很多,靠着自曹魏时的太常和好以来三代冠冕,勉强算得前次等士族。
太子的智力出缺点,此事朝中大臣无不心知肚明,但能像和峤如许坦诚直对的,不说绝无独一,也是极其罕见的了。
流浪失所的百姓们在恸哭着安葬下本身的亲人以后,捡拾起残砖剩瓦或别的统统能够操纵的产业,重新回到故乡,在余烬未熄的邺城里安设下来。邺城垂垂规复了些许活力,而那些令人头痛的流民们大多被石勒贼寇裹去了冀州。这使得魏郡的官员们都很对劲。
“贼寇竟然猖獗至此么……”竟陵县主忧愁地皱眉。
和郁的才望皆不及兄长,但宦途的顺利则远远过之。他与和峤截然相反,是一个完完整全的,大晋宦海合熏陶出来的官僚,善于从纯粹的短长干系来考虑题目。灵敏的政治判定力与由衷的、毫无保存的趋炎附势相连络,使得他在元康元年以来的朝廷乱局中应对自如,哪怕同僚们纷繁丢官罢免乃至非命,他却老是能够加官进爵。十六年辛苦运营下来,现在的和郁已经是中枢不成或缺的重臣。新蔡王司马腾薨后,和郁领命以征北将军出镇邺城,清算河北乱局,负担侧重担的他已然跃升为大晋屈指可数的首要方镇之一。
邺城以西十五里。滏水水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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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郁持重地点了点头,沉声道:“十rì前,我军与贼苦战得胜,迫使石勒贼寇向东逃窜,自是魏郡稍安,但是河北局势却rì趋腐败。因为冀州一带流民多有投贼者,石勒沿途挟裹兵力,攻略各处郡县。彼等多有马队,鼓行向东,rì行百里以上,清河、渤海、平原等郡国措手不及,接踵被贼寇所陷,百姓多受苛虐,破家者数以十万计。冀州丁刺史引军南下拒战,初战倒霉后,便只能休兵屯驻于信都、安划一地,临时保全冀州西北各郡。”
过了半晌,她才用手指悄悄敲打着案几,如有所思地轻声道:“总算丁刺史用兵妥当,保得冀州半壁无虞。刻下既然屠伯出兵,那石勒必定不敌。如何才气将之完整毁灭,免使流窜,这可需求好好地策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