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稍远处的扈从马队们俄然大喊小叫起来,本来是一只獐子不知为何昏了头,从疏林里窜出,直冲到士卒们面前来。这是绝好的加餐食材,外相还能够用来制衣。世人赶紧弯弓搭箭,想要将它捕获,顿时闹腾的不像模样。本日陆遥没有让何云跟在身边,而是随便带了几名亲兵。这些士卒们小的仅十六七岁年纪,大的也不到二十,恰是爱玩爱闹的时候,更兼都晓得此期间郡已定,内心俱都放松了些许,行事便失了端方。
方当隆冬,虽有山风解暑,可在日头下赶路,还是令人丁干舌燥。因而他又连声唤侍从取水囊来,擎起水囊大口豪饮。净水从嘴角洒落,淅淅沥沥地洒在他横生的虬髯上,洒在他的胸膛上,如许的行动颇显粗暴,但却反而凸显薛彤坦白的脾气。
陆遥摆了摆手,打断了薛彤的话:“公事、私谊,岂能混为一谈。东海王殿下本系帝室疏宗,能够芟夷群雄而有现在的职位,靠的是狠辣的征诛手腕。你无妨计算下他手中有多少兄弟辈宗室亲王的性命。对他来讲,成都王乃是最可骇的大敌,凡是与之关联的,毫不容涓滴宽宥。若他竟会因为竟陵县主认得我们就心慈手软,嘿嘿,那也做不到太傅录尚书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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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彤皱眉思忖了半晌,终究深深点头:“本来如此。”他起家踱了几个来回,忍不住又问:“但是越石公那边……”
陆遥不由得笑了起来,这场景,让他想起数月前与薛彤、何云躲藏丹水山中养伤时的景象,当时候两人也是这般坐在山坡上会商下一步该如何去处。当时对前程茫然不知所措的残兵败将,仅过了数月却已执掌北疆一郡之地,世事之变幻莫测,委实叫人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