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连山虽喜好苏人玉,可他毕竟是经历过的老油条,一听这话便晓得不仇家,顿时收起笑,淡淡说道:“苏将军谈笑了,老朽岂敢与皇上比肩,这珊瑚原是部下人看着都雅才送了来的,是个假货,苏将军如果喜好,就送给你了。”
白新飞脚一软,靠在苏人玉身上,他仍在微微喘着气,道:“是我捏造的。”
贺连山又问道:“有无婚配?”
“苏将军。”正在此时,谋士白新飞上前道:“现在贺连山死了,我们应当早早将兵权拿到手,以绝后患。”
夜宴设在贺府花厅,赴宴的无益州牧,贺连山部下的几员虎将,义子贺奔,谋士白新飞,再有就是苏人玉与陆讎。
白新飞忙摆手笑笑,可就在此时,陆讎惶恐失措地跑进花厅,他目呲欲裂,恨恨道:“这姓贺的老贼留了一手,我方才去追贺奔,谁知他才刚出府,立马就有一千多人簇拥而上,将贺府团团围住了。”
贺连山眼中精光大动,点点头,他渐渐地拿起桌上的茶杯,筹办将杯子摔到地上,因为只要听到杯碎声,立马会冲出去十来个军人,刹时便可将苏、陆二人当场正法。
贺连山真是越看苏人玉越喜好,他叫苏人玉坐了他动手的席位,悄悄拍着苏人玉的肩,笑道:“岂止熟谙,当年跟着皇上打天下时,大家都道左贺右苏,说的就是我和你爹。”说罢这话,贺连山笑问道:“苏将军本年多大了?”
陆讎远远没有苏人玉那般受贺连山待见,他坐了最底下的座儿,听了这话,陆讎忙站起来,恭敬行了一礼,沉声道:“现在夕月国与归坞族举倾国之力袭我戍边,将士死伤惨痛,连连败退。加上有刺客混入回塔县,烧了所屯之粮。西州已然是朝不保夕,末将此番与苏将军前来,特地来向贺公借兵。”
风中异化着一星半点的雨,打在人脸上,却能凉到脚心。
这名叫贺奔的噌地一声拔出宝剑,指向苏人玉,目光发寒,冷喝道:“你再口出大言,信不信老子宰了你。别说你了,就算姜之齐亲来此地,也休想带走一兵一卒!”
“大胆!”这时,一个身长八尺不足,身着绢布甲的将军一拍桌子,喝道:“苏人玉,你竟敢直呼贺公名讳。”
贺连山在最上首坐着,看上去五十高低,两鬓有些斑白,长了双笑眼,他忙抬起手虚扶了一把,对地上跪着存候的苏、陆二人笑道:“两位将军请起。”花厅点了很多灯,又暖又亮,贺连山瞥见苏人玉边幅堂堂,不由得内心一喜,脱口而出道:“意国公生的好儿子!”贺连山活了一辈子,妻妾成群,却都生的是女儿,他最是恋慕别人家的儿子,现在初度见到苏人玉,内心欢乐的紧,乃至想着一会儿要不留这小子一命,只杀了陆讎,震震姜之齐的威风就得了。
“哦?”苏人玉将酒樽放下,笑问道:“还请白先生指导指导。”
苏人玉淡淡一笑,这妖孽般的男人又将屋子里的人们给看的怔住了,他歪着头笑问道:“国公爷识得末将的父亲?”
天上一朵云,地上一条河。
苏人玉今儿个穿了身面子的素色袍子,袖口领口都绣有精美的水云斑纹,头上用白玉冠竖起发,行动时发带随之飞舞,那里是刀口舔蜜的将军,清楚就是个崇高的翩翩佳公子么。
贺连山点点头,他再次打量苏人玉,模样是不必说,万里也挑不出一个的好,可贵的是他这般长相,身上竟看不出一点脂粉气,反倒器宇轩昂,铁骨铮铮。这小子说他只要个妾,那就是还未娶正妻,传闻苏照晟疯了,跑去终南山做羽士去了。苏家家道中落,想来没人给苏人玉筹划大事吧。